这日外出完成执法堂任务的邱鹤终于回来了,一听说宋祁受伤的事,马不停蹄赶来了雪峰,见着宋祁就两眼一酸,非要找去药宗算账。

好不容易把人稳下来了,宋祁摇了摇酒壶道:“能猜出什么酒吗?”

邱鹤亮眼一亮,未剥塞就已闻到那股奇异的酒香,惊喜道:“莫不是栾城的屠苏酒?”

“嗯。”宋祁如今已经适应了失明,摸索着给他倒了一杯,听见邱鹤喝完后的谓叹,满足得笑了笑。

他这个四师弟,在宗门里似乎并不受待见,常管的都是些杂事,跟胧月仙尊的关系似乎也很奇怪,但宋祁在脑海里回忆片刻,也记不起是因为什么,只能尽己所能对他好一点。

短暂的叙完旧,邱鹤又急匆匆走了,能感觉他走时挺开心的。

纠结了两日后,宋祁终于下定决心,他选的是第二种治疗方法,胧月仙尊也没再劝,准备起治疗的前置工作。

岁岁很担忧,小手一直死死握着宋祁,比他还紧张。

反倒是宋祁反过来安慰他:“大不了就瞎个一辈子,也不长,下辈子又是一条好汉。”

“师兄不许说这种晦气话。”岁岁紧紧抱着宋祁,轻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师兄再也看不见,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重见光明的。”

师兄还没见过他真正的模样,他不甘心。

那时候宋祁其实是没抱太大希望的。

集齐所需的药物后,胧月仙尊带他闭关治疗,第一次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过程奇痛无比,是宋祁从未想象过的痛,就像是把最敏感的地方一寸寸碾烂又重组,一个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长。

然而如此也仅仅只是剥离了一小部分毒素,他的眼睛是被毒瘴熏瞎的,而这种阴险的毒物明明应该是傅清仪黑化后炼制的,如今还是圣贤医的他,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也是宋祁掉以轻心,以为傅清仪只是个医修,所以中了他的道。

治疗过程中宋祁几乎把傅清仪的祖宗十八代都翻来覆去骂了个遍,骂人技能得到了质的飞跃,等出来时他的嗓子都骂哑了,眼睛前裹着厚厚的布,那模样别提多惨。

岁岁一直等在外面,见他出来立刻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你还受得住吗?”

“没事。”就算千难万难,宋祁也不愿意在小师弟面前掉面子,拍了拍胸口满不在意道:“也就那样嘛,半点都不痛。”

胧月仙尊正好从里面出来,似笑非笑看了他们一眼,招呼道:“我让你四师弟准备了一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快回去吧。”

自从开始治疗后,宋祁时常会感觉到久违的饥饿感,师父说这是正常的,于是他就毫无心理障碍地开始放纵起了口腹之欲。

回到雪峰,一进屋才感觉到暖意,宋祁嗅了嗅空气中飘荡的菜香,感叹道:“没想到四师弟还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