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位极美的男子。”胖头小人道:“刚出世时,那久渊也实在为非作歹,一次闯完祸回去路上,被修真界的人伏击,受了重伤,隐藏躲了许久。”

“他遇到一个白衣翩翩的仙人,治了他的伤,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地,道:毁灭并不证明你有多厉害,让一切新生后诚心盘伏在你脚下,那才是真正的强者。”

那位白衣人眼中淡漠、无情无欲,对当时已让人闻风丧胆的久渊说:“你是弱者。”

这头狮子被激怒了,誓要证明给他看,毁灭才是真正强大的证明。

人间界又是一场血流成河,连同修真界一起震颤,久渊觉得自己越爱越孤独,那天他脱下王袍在雨中走着,一位年迈的老妇人颤巍巍地替他遮雨,邀请他进屋喝一碗家中本就不多的热粥。

老妇人对他说:“太可怜了小伙子。”

久渊问:“我哪里可怜?”

“你看起来很痛苦。”

“我并不痛苦。”

他对着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说了谎,他确实很痛苦,他觉得所有人对他的尊敬都是因为畏惧他,并不是发自真心的,他又想起了白衣人无情的眼神,带着点怜悯。

胖头小人道:“这就是久渊称帝的过往。”

“然后呢?”

胖头小人继续道:“民能载道,亦能覆道。”

渊帝励精图治,精心治理九州,然而抵不过凡人们对他身为魔主的偏见,片面的认为他残暴无良,实在奴役他们。只要渊帝一发布条令,就认为那是压榨,是暴权,在凡人史官笔下,他被写成一位残忍嗜血的暴君。

抹去了所有他做过的功绩。

负面信仰反噬在身上,不过五百年,强极神祗的魔主便不败而亡。

胖头小人哈哈大笑起来:“震古烁今的渊帝,也不过是那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宋祁捂着耳朵头疼得厉害,问:“这跟久祟入世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发现了这一切都是白衣人的阴谋。”胖头小人回过身,站在阴森的黑雾中,低低念道:“补天石是,修真界是,就连一草一花皆是。”

“而炼狱秘境,是渊帝留给下一任魔主的唯一线索。”

宋祁看着这样的胖头小人,有些毛骨悚然:“线索是什么?”

“线索便是十二金刚像,只要被吸入十二金刚幻境里的人,发生的所有事都会被魔主洞悉。”

宋祁回过头去数这里的墓碑数量,正数到七时问:“你知道得还挺多,究竟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是谁的人?”

“我是......”那怪诞荒谬的声音戛然而止,宋祁倏然回身,只见一柄长刀洞穿胖头小人的身体,乌黑的血喷溅了一地,随即长刀拔出,他以跪地的姿态慢悠悠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