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坐不住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气势汹汹,几步到得厅内,看到岁岁后扬声呵道:“吼啊,你竟蛤敢拉!”
来人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张嘴里空荡荡的,嘴唇肿得像香肠,说话漏风严重,只能用那双唯一露出绷带的眼睛死死瞪着岁岁,然而那双眼也遍是乌青的印子。
岁岁抬眸瞥了他一眼,就把头撇到了一边,然而这位十几岁的少年却偏要凑上去怒骂,但是他说话含糊,让人根本听不清叽哩哇啦说的什么。
他身后的侍剑弟子贴心地当翻译:“他说,你今日就算是送奇珍异宝来,也休想他原谅你。”
又是一阵叽哩哇啦,这次侍剑弟子却没再翻译,岁岁自个从那零散的字段里听出了个大概。
在骂他师兄。
嘭地一声,岁岁一掌竟将案几拍得粉碎,小短腿往椅子上一站,堪堪跟绷带少年一样高,他眉宇间满是阴郁,咬着牙道:“你活得不耐烦了。”
绷带少年缩了下脖子,随即想起这是在自家的洞府,怕什么,当即又梗起了脖子。他被护短的长老宠在门下,什么话都敢说,根本不知道自己冒犯的是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弯弯绕绕哪能是一人之力可阻。
偏室里,宋祁心头不知怎地一跳,端茶的手抖了下,茶水顷刻泼了几滴在衣袍上。
他倒是没在意,来时路上,衣服就被雨淋得半湿了,也没有用灵力烘干,就让它湿着。
长老浅饮了口热茶,慢悠悠道:“弟子们间的事,哪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本该的。”宋祁放下茶盏,道:“这次是岁岁做事太过,作为师兄礼该代他赔一声不是,长老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长老神色缓和了些,并没刻意为难他,反倒叫人上了酒水跟点心,邀请道:“我门下弟子说话不知礼数,也是我管教不周,今日不如喝开,这事便了了。”
酒是琼汁仙露酿的,点心也制得精致好闻,宋祁馋点心,却并不馋酒。
他向来滴酒不沾,穿来前是,原主亦是。玄真门上下都知他不沾酒。
“好。”宋祁笑了笑,眼底顾盼生辉,生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就连倒酒的姿势都让人未喝先醉。
他心想:蹭吃蹭喝我最在行。
杯觥交错间,宋祁还偷偷藏了些点心在怀里,想着岁岁还没吃东西,这点心又确实好吃,不顺点回去可惜了。
酒过半巡,脸上透出醉意,一名弟子急急跑了进来,慌张道:“不好了师尊,师弟跟小师弟打起来了!”
长老皱起眉,放下酒杯道:“你们拦住就是了。”两个小孩,打架仅是些拳脚功夫,这里的修为都比那两个孩子高,至于这么慌张吗。
那名弟子跪在地上,吓得嘴唇都在抖,哆哆嗦嗦吐出一句:“拦......拦不住,要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