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咧开白晃晃的牙齿一笑,俊美得让人眩晕,他将大堆稻草铺在地上当草席,一边问道:“你好点了吗?”

宋祁:“好多了。”

阿九扶着宋祁坐好,又想去扒宋祁的衣服看他的伤口。

宋祁忙后退了几步,道了声不用,看见阿九头上沾着的稻草屑,硬生生让昳丽的容貌多了几分傻气,便好笑地伸手替他扯掉稻草屑,问道:“你叫阿九?”

阿九点了点头。

宋祁道:“这名字......挺古怪的。”

阿九弯了下皎如明月的眼睛:“因我在家里排第九,前面有八个哥哥,所以家里的人都管我叫阿九。”

宋祁:“八个哥哥?”

古代没有计划生育真幸福。

阿九慢悠悠道:“嗯,有三位哥哥特别厉害,另外五位哥哥还没搞出什么大事来就自杀了,所以大多数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排到第九去了。”

宋祁惊了:“为什么自杀?”

阿九沉默了一会,才道:“因为他们也不想害人。”

见阿九不想多说,宋祁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而且在古代能一下子生九个的,也是世家大族,或者皇室贵胄。

这少年的身世必定不简单。

宋祁打坐调息好,总算想起还被他留在阴宅挖水潭的奉鸣齐,也不知道现在还活着没。

转头一看阿九正合衣躺在稻草上,嘴里含了一小截枯草,百无聊赖地数空中飞着的小蚊虫。

宋祁感觉自己好多了,但依然想躺着不动,可一想还在挖水潭的奉鸣齐,不得不起身道:“我得再回阴宅一趟,还有位朋友被落在那。”

阿九跟着坐了起来,眨着眼睛问:“你介不介意捎上我一块?”

宋祁自然是希望这样一位战斗力彪悍的打手跟着的,毕竟他原本奉行的准则就是,自己能不动就不动,不得不动就勉为其难动一动,实在动不了就放弃。

宋祁压了压翘起来的嘴角,道:“你若不嫌麻烦,自然是不介意的。”

夜里的归雁山比天亮时更加黑沉阴森,也要寒冷许多,宋祁看那少年穿得极少,便从乾坤囊里取出一件外袍递给他,阿九一怔,接过来老老实实穿在了身上。

再次回到那座阴宅,见其大门两侧挂着红亮亮的大灯笼,朱红大门洞开,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嘴,似乎就等着他们回去似的。

宋祁:“......”这一看就必不可能走大门啊。

拉着阿九绕了一大圈,找了个偏僻的墙角翻了进去,熟门熟路找到之前那个水潭,垫脚一看并没看到奉鸣齐,心里道了声善哉善哉,默认刚认的仁兄估计已凶多吉少,正要转身离去,就听扑通一声在不远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