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等他躺到床上的时候,他还没从羞愧的感觉中回过神,他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满脑子都是要死了要死了!

门被哐当一下关上,黎咎从门外进来。

今晚为了应酬,他喝了点酒,身上带了酒气。

涂澈现在心底又羞又愧,还有点置气。

想起前些天黎咎发现了他的日记本,看了上面的内容,却还在骗他。涂澈就气不打一处来来。

他抱着胳膊坐在床上,心一横,反正已经丢脸了,他就要问问黎咎为什么要甩他。

黎咎把外套挂起来,回头的时候,看见原本埋在被子里的少年正坐在床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的心底即刻柔软下来,走到涂澈的面前,想伸手去摸了一下人的脑袋。被涂澈闪过,少年气呼呼的质问他:“我……我问你,你明明看了日记本的内容,为什么要耍我。”

涂澈问的结结巴巴的,心头的委屈一层一层地泛上来,他实在委屈极了。

黎咎居然骗他,明明知道,还一直看他的笑话。

涂澈抹了抹眼角快要流出来的眼泪,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抬头对上黎咎那张好看的要命的脸,耳后根又没出息的烧起来,连带着心跳也一起加速。

黎咎看着少年眼尾的一抹红晕,和一双泛着水光的杏眼。喉结不住滚动,他感觉一阵饥.渴。

醉意一层一层涌上来,心底的声音催促着他将眼前这个少年拆吃入腹。才能压下他长久以来心底滋生的恶意、自我毁灭欲,以及无边无际的,无法遏制的枯燥乏味。

身下的少年,就像是上帝恩赐的甘露,用以滋润他贫乏的内心,来渡化他心中的恶念。让他不再走上歧途,以罪恶之身,堕入永恒的黑暗地狱。

黎咎从未如此渴望过什么东西。

那一刻,他的骨血在沸腾、喧闹,要他不惜任何手段,将眼前的人抓住。

仿佛只有抓住了他,生命才能重新发芽生长。

野火才能重新燎原,赋予大地新生。

微醺的醉意像是催化剂。

他这样想了。

也这样做了。

那天晚上,涂澈做了一个深长的梦,梦里他被一股香味包裹着。

整个人伏在一叶扁舟上在海面上游船荡漾,扁舟顺流而下,一会儿水波平缓,一会儿激流涌进。

涂澈因为对水的陌生与恐惧,而哭出了声。他越哭,水流越急,他要用好大的力气才能堪堪抓住那一叶扁舟,才不至于掉到海里去。

涂澈被迫坐了一晚上的船,第二天天亮了,窗帘缝隙露出一点天光照进房间。

涂澈趴在床上,哭了一宿已经哭的眼睛都肿了,嗓子也哑的说不出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