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头痛欲裂,心绪起伏的厉害,偏偏浑身无力,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仿佛从知道中毒的那一刻,老太君忽然就倒下了,呈现出一种油尽灯枯的灰败之相,仿佛行将朽木。
“姑太太,老太君不舒服,受不得吵嚷,你先退下吧,等老太君缓过来,老奴就叫你。”老嬷嬷给老太君顺着胸口的气,试图让她好受点。
然而江叶氏却如同疯了一样,忽然冲上去推开嬷嬷,抓着老太君的胳膊疯狂摇晃:“娘,你说啊,我没有,不是我,你信我啊娘!娘你说话,你说话啊!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
老太君头痛欲裂,心烦气躁,胸口发闷本就喘不过气,被江叶氏一翻摇晃,竟然忽然睁开眼,浑浊苍老的眼透着刻骨的恨意:“滚!你给我滚出去!你不是我女儿!你就是个祸害!白眼狼!你给我滚!来人,给我把她赶出去!赶出去!”
江叶氏不敢置信,娘竟然让她滚?她难道不信她的话吗?她也认为是她害了她吗?
江叶氏还想说什么,然而荣安堂在守着的丫头婆子早就随时准备着,以防不测,这会儿听到老太太愤怒的声音,立刻冲进去抓着江叶氏出去了。
速度快的犹如刮了一阵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江家老太太看着这一幕,一直没有开口,脸上甚至隐隐带着快意。看吧,这就是堂堂候府老太君,荣华富贵一辈子,临到头却被自己宠在手心的亲女断送性命,比她又强到哪里去了呢?
哦,不,她还不如自己,最起码自己如今儿孙满堂,可她呢?听说唯一的亲儿子闹翻了不说,还被人绝了子嗣。
老太君捂着胸口坐起来,看着江老太太脸上的神情,呕的心口生疼,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涌上来。她死死地压抑住了,然后对着嬷嬷道:“把那个刁奴杖毙,让江家老太太亲眼看着,不许她闭上眼睛!”
江家老太太闻言面色一变,“都说候府老太君是个慈善人,却原来是这么个慈善法。”
老太君不为所动,冷笑一声:“去给侯爷传话,就说江家老太君意图谋害我,让他报官!”
老东西,想算计她?那就看谁更狠。
听她说要报官,江家老太太这才变了脸色。她从来都是心气儿高的,这次来认错赔罪,更是打着让江叶氏出手,母女互相伤害的打算,最好是把老太太气死,这样还能攥着这个把柄要挟长青候,没想到这老东西如此心狠,破罐子破摔,竟然反过来摆了她一道!
报官?
蓟州府如今也算是长青候府一手遮天,南阳郡王府生怕碍了皇帝的眼,根本不敢冒头,一旦报了官,她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恐怕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里子面子都没了不说,命也没了!
这老东西真是歹毒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