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脸色煞白,腿脚发软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姑太太和表姑娘怎么可能会害老太君?”
床榻上,老太太浑身发冷,香炉里的熏香和衣裳上面的熏香都是蓉姐儿送来的,因为她喜欢这种味道,所以蓉姐儿特意寻来的。
长青候看着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样的老太太,眼底和嘴角满满的都是凉薄和讽刺,这样就受不了了?这些年来,她被江氏若有若无的撺掇着给他添了多少堵?几乎都让他以为自己不是老太太亲生的,江家人才是,否则她为何费尽心思为江家谋划?
周先生和嬷嬷交代了些许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就回了药庐。
长青候则是被管家叫去了前院,江家家主接了帖子就跟着送信的小厮一道回来了。
书房里,长青候右手负在身后,看着江家主,嘴角露出森冷凉薄的笑意,“今日请你来,是为两件事情。一是轩哥儿与秦姑娘的婚事,既然已经定下了,就早早的迎进门才是,毕竟她的肚子不小了。当然,若是江家有意拖延,也请把人接走,毕竟是你江家的儿媳妇,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我候府算什么?”
江家主脸色木搓搓的,嘴皮子蠕动两下,却没说出话来。
“这第二件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托了大理寺卿沈三爷的福,寻到了一位神医,如今正在调理身体,不出三年便会有子嗣。所以,我长青候府的家业如何继承,便不需旁人费心了。”二房上窜下跳的,连老太太也说服了,长青候就起了疑心,派人一查,果然少不了江氏在里面搅和。
江氏是江家主枕边人,她做的一切江家主未必不知,甚至江氏那个蠢货说不得还是被江家主给算计的。
不过不管是与不是,这事儿都要算到江家头上,更别说这个面上懦弱憨厚的男人,竟然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谋算着钱氏宝藏,他就说大秦氏那样的人怎么会给亲生女儿订下一户商家子?
这里面未必就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没关系,他冷眼看着,阿瑶可比大秦氏聪明厉害多了,想算计这丫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江家主闻言满脸诚惶诚恐,俯身道:“大哥说的是,我回去定会好生管教府里人,轩哥儿的婚事也会立刻着手准备,还请大哥不要生气。”
多少年了,江家主仍旧是这样木讷憨厚的样子,长青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也不必再叫我大哥了,还有最后一事,老太太中毒了,我已查清真相,幕后黑手是你江家葳蕤居里的大嬷嬷,这件事儿,你且看着给我个交代,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江家主闻言面色骤然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道:“大哥……侯爷,这一定是弄错了,家母不可能会做这种事儿的,一定不可能的……”
长青候揉了揉眉心:“你先闭嘴,别急着磕头,我这么说自然是证据确凿的,不会平白冤枉了你。”
江家主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滚滚,却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二十年前,江夫人回门的时候,葳蕤居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由江氏带回来,其中就有老太太喜欢的一味香料。十六年前,江家借着月姐儿的手,又送进来另一味香料,人就是老太太喜欢的,这里面却都有葳蕤居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