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那次瘟疫是因为京都渭水倒灌,河堤泥沙上涌,温度几日之内时冷时热,变化极大,又赶巧发生泥石坍塌之事,生畜腐死河流才造成的。”江云宜问,“对吗?”
“对。”
“那便是其二:战乱引起的,大量尸体来不及处理。”她抿了抿唇,没有细说,“你觉得是这个吗?”
叶夜谨慎地摇了摇头:“剑南军有专门战争清理队伍,世子就怕会形成瘟疫,当时蜀州布河边缘处理得极为干净。”
“那便是了。”她点头,“其一其二都不成立,天时地利都不合适,如何会是瘟疫。”
“虽还未查明到底是何物作祟,但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会有马脚漏出来的。”
她入了屋内,把衣服面罩都烧干净,仔仔细细洗了脸,洗了手,这才随着叶夜出门,去了军营。
之前平洲援救的一万士兵并没有及时撤回,现在更是走也走不掉了。
她一入军营就被带入主营,营帐内叶景行和平洲王莽正面对面坐着,脸色极为凝重。
“是瘟疫吗?”叶景行一见人来了,直接问道。
江云宜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
“瘟疫发病急剧,证情险恶。初起憎寒壮热,旋即但热不寒,头痛身疼,苔白如积粉,舌质红绛,脉数等。瘟疫大作,必先头痛或骨节疼。”
她沉默片刻:“玄明堂收治的三十六位病人,确实都有这种症状。”
王莽脸色大变,叶景行也是神色僵硬。
“不过……”江云宜片刻之后又说道,“这次病症很杂,吐血胸闷也接在此列。”
她手指紧握,皱着眉,极为严肃:“这些症状若是出现在时疫中,必定是最后时刻了,可医馆的人,甚至脉象比没有这些症状的人还要平稳。”
叶景行陷入沉思。
“还有便是出红疹,那些人脉象竟然最为平整,红疹这种病相,往坏的说是大多是中毒,往好的说也有解毒的说法。”
“为何会这样?”王莽长相粗犷,络腮胡子蓄满脸颊,大声问道。
“时疫一开始的症状是头疼发热,上吐下泻,但头疼发热,上吐下泻不单单是时疫特有的病症。”
她笃定地说着,凝重而认真地看着叶景行,
叶景行摸着手边的案牍边沿,眉宇含着戾气。短短片刻时间,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猜想,最后沉声说道:“下毒?”
“也许。”江云宜也不敢轻易点头,“我需要看更多的人。”
“我让叶夜带你去。”他揉了揉额头。
江云宜点点头,没有跟着叶夜出去,反而继续说道:“我还需要世子借世子的名声替我做一些事情。”
叶景行看着她。
“发布告示,让士兵挨家挨户去通知,邪从口鼻而入。水要烧开,入口东西煮熟,手洗干净,开窗通风。”
“若是有了症状便即使送过来,不能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