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什么?”

叶景行背对着后院,视线落在远处,迎风而飞的白牡丹棋子上,淡淡问着。

“给世子涂脸的。”叶夜闷闷说着。

他沉默片刻,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抬头一看,就见世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怎,怎么了?”他干巴巴地问着,突然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又说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叶景行收回视线,捏着瓷瓶沉默。

“下去吧。”他长叹一口气,低声说道。

“深夜吹笛,佳人无意,确实可惜了些。”屋下传来一个打趣的声音。

叶夜脸色一变,低头,对着来人疯狂摇头。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打趣我做什么。”

叶景行小心地收起瓷瓶,漫不经心地反驳着。

“谁知道呢,溃堤的那一刻,我觉得我要死了,你救了。被水冲走的时候,我觉得我要死了,温如徐救了我,谁知道后面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救我。”

死里逃生的工部尚书龚珍穿着一声破旧的文人长衫,站在落魄的庭院中,笑脸盈盈地说着。

他模样普通,身形中等,却有种说不出的温和感。

人畜无害,温柔体贴。

“只怕难了。”叶景行翻身下了屋顶,姿态潇洒地背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明日还要去救人,早些休息吧。”

“那位三娘子在内院。”龚珍扶着叶夜下来的梯子,随口问道。

叶夜点点头,又倏地警惕起来,严肃地看着他:“别打她注意,小心……”

他用手抹了下脖子。

“世子脾气可不好。”

他临走前,再一次强调着。

龚珍目送两人远去,独自一人在黑暗中沉默,一直含笑的眉眼微微敛下。

舒云宜是被暴雨声惊醒的。

她醒来没多久,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大喊,声音混着大雨,只听到声音越来越近。

“外面怎么了?”舒云宜连忙穿好衣服问道。

红袖提着药箱跑来,着急说道:“我们这边有好几间厢房漏水了,不过幸好没有我们放草药的地方。”

“刚才温郎君派人说让我们去隔壁院子呆着,等会让人来修,会吵到娘子。”

舒云宜点点头。

两人说话间,就见有一个青衣男子领着一群人沿着屋檐走了过来。

那男子明显是文人模样,舒云宜走之前不由多看了一眼。

“三娘子。”

她刚刚穿上蓑衣,走近红袖的雨伞下,就听到背后有人喊着。

正是那个青衣男子。

“在下龚珍,寺院长久失修,前往西院的路昨夜大雨塌了不少,不如我带娘子去西院。”

他站在不远处,微微侧身,恭敬有礼地说道。

舒云宜看了眼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也有些犹豫。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