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去了也无济于事!”池棠倏地起身拦在他面前,“如果是太极宫的意思,你们这样回去就是送死!”
“送死也要回去!”朱弦也站了起来。
她歉疚地看着池棠,眼中隐有水光:“对不住了棠棠,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必须回去与师门共存亡,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爹的托付——”
“我的意思是,你们这样回去没用,那你们可以不这样回去啊!”池棠叹道。
朱弦和魏少游俱是一愣。
连杜壑也露出不解之色。
池棠顾自朝外唤了一声:“来人!笔墨伺候!”
笔墨准备好后,其余三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只见她提笔蘸墨,凝神落笔——
然后突然停住,抬头找到杜壑,笑得有些尴尬:“我文思不敏,要不杜县令替我拟个草稿?”
杜壑愕然失笑,并未推让:“太子妃要写什么?”
池棠想了想,道:“就说七凤谷有百姓聚众械斗,调——”皱了皱眉,问道,“渔阳附近有什么军队?”
杜壑惊讶抬头:“太子妃要调兵镇压?”
“是啊!”池棠理所当然地反问,“要是回乐有这么多江湖人涌进来,号称要血洗谁谁谁家,你作为父母官,难道不镇压一下?”
“话虽如此,”杜壑眉心微蹙,“可是……倘若七凤谷之围背后无人指使,渔阳的长官和军府都不会坐视不理,倘若有人指使,他们未必肯听太子妃调令。”
简单来说,调不调兵都一样,反正调不动。
池棠摆手道:“我不调府军,我要调边军!”
朝廷的军队分为三种。
一种是卫军,也称禁军,包括天子十二卫和东宫六卫;
一种是府军,属于地方民兵;
还有一种是边军,是边防方镇的常备军,如灵武郡的定远、丰安两军,郭凉的姑臧军,都是边军。
杜壑听得愣了好一会儿,才道:“边军恐怕……”
边军受命于方镇节度使,就更难调动了。
“上回太子妃能调动定远、丰安两军,是因为模仿了池公的字迹,调动河西军是源于私交,加上突厥来袭情况危急,渔阳的边军属于范阳节度使管辖,一般只听诏令、皇太子令及宰相调令。”反正是不会听太子妃调令。
杜壑自觉已经说得既委婉又通透。
然而池太子妃不为所动,小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你尽管写来,殿下说,他已经向各地节度使发过皇太子令,让他们都认我的调令!”
杜壑一愣,旋即面露喜色,再无疑虑,提起笔就是一阵龙飞凤舞。
池棠便和两位师叔一起站旁边看着。
杜壑不愧是榜眼出身,文不加点,一气呵成,字还写得特别漂亮,令文思不敏的池太子妃羡慕不已。
但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