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时至第二年的三月份时, 宋琰都在为了出宫做准备——
兢兢业业的处理政务, 不想其他的事, 赢得丞相与御史大夫他们的一致夸赞,觉得皇帝虽然登基不过两年, 这处理朝务的手法是又成熟又老练, 比起先帝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琰内心格外的骄傲, 这是他当皇帝六十年的积累,能不成熟老练嘛——
所以在上巳节后,宋琰更丞相透露了自己想微服私访,考察各州府的政绩,但是丞相拒绝了。
文德殿上,气氛格外的紧张,御史大夫左右看看,丞相吹胡子瞪眼,宋琰也是脸色阴郁,非常不高兴,太尉就跟没自己事儿似的站在一边,一早上一句话都没说。
御史大夫抿唇,总觉得自己的确应该说点什么才对。
“陛……”
然而御史大夫刚刚张嘴,就被丞相打断了:“陛下这个想法实在荒唐,自古以来,有那个君王不在宫中坐镇,朝务如此繁忙,陛下不思国政,却想着要出宫微服出巡,至国政于不顾,实在是有违为君之道。”
宋琰起身直面丞相道:“朕却是觉得,天下乃是朕的天下,天下的百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朕一概不知,各州府的政绩虽有吏部考核,可那又如何,郴州知州,青州知州之流不一样存在于朝中。”
丞相:“天下之大,吏部的官员考试失误是有的,可即便如此,陛下也不该抛下国政去微服私访。”
宋琰据理力争:“可若是朕连百姓过着怎样的日子都不知道,又要如何推行新的政策,如此一来,国运停滞无法前进,朕还如何做这个皇帝,不如,丞相找人来替朕吧,朕不做这个皇帝就是。”
丞相直勾勾的看着宋琰,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捂着胸口,脸色也逐渐变得难受。
宋琰虽然是当着丞相的面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可这一次宋琰觉得自己是把丞相气到了,顿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文德殿中片刻的尴尬。
丞相随后揖礼一拜道:“是臣逾越了,还请陛下恕罪。”
宋琰掩唇轻咳,道:“丞相没错,是朕脾气大了些。”
丞相脸色逐渐沉下来:“陛下,臣年迈体衰,身体不适,还请陛下恩准臣退下。”
宋琰有些担忧的看着丞相,关切道:“丞相哪儿不舒服啊?朕请太医来给你看看。”
丞相冷声道:“陛下不必忧心,臣是老毛病了,臣告退。”
宋琰抿唇,只好由着丞相离开文德殿,随后宋琰又让御史大夫和太尉也一道退下了,把自己一个人留在文德殿中,好好地谋划着要如何让丞相开口。
离宫后的丞相就上了马车,当日就请了大夫进府,就连宋琰也差御医前去丞相府为丞相诊病。
然而当宋琰问起丞相的身体时,就连御医也说丞相是老毛病,只需要静养即可。
为此,向来勤勉的丞相竟然缺席了小朝会和大朝会。
终于,在大朝会结束的第二日,宋琰决定出宫探病,顺便再跟丞相说说出宫微服私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