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祁说着说着有些委屈了,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开启了话匣子,可才开了个头,谢绾绾却走出了屋,将门掩上。
谢绾绾实际是去□□雨去沏壶好茶,弄一盘点心的,在外面和正打算侧室的春雨说话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再回到寝屋时,却发现晏祁已靠着罗汉床睡了过去。
谢绾绾叫醒他也不是,就只得让他这样睡着,重重叹了口气,坐到罗汉床的另一边,瞧了瞧熟睡的晏祁,心想着这人当真是累极了。
晏祁的侧颜着实好看,因为瘦了些,棱角更加分明,谢绾绾一手支着案几,竟看入了神。这人刚刚说的那些话,她是都听到心里去的,若是晏祁前世没做过那些伤害她与家人的事,她定会万分感动,可现在她心里矛盾得很,想去信他变了,可不敢去信。
她清楚知道自己赌不起,拿不得爹爹的性命去赌这个人这一世是真心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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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寒冬确实比往年寒冷许多,直至四月才慢慢回暖。然而人们还没来得及从严寒中喘一口气,那天狗吞日的异象便如约而至。虽是大家都心有准备,可亲眼所见太阳一点一点被阴影遮挡,最后只剩黑暗时,还是会让人心生畏惧。
百姓们将希望寄托于神明,神庙门前络绎不绝,香火不断。这些神庙的修建正好如晏祁年前所说起到了用处,可他却无暇顾及这一丰功伟绩。只因年初时皇上的病又加重了些,咳嗽不止,面容更显憔悴。
而皇上病得越重,皇子间的争斗就越激烈,晏祁因所做政绩略有成效而被其他皇子们视为眼中钉,所以现在这般关键时刻,他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天狗吞日原来象征的是改朝换代啊。”
“什么外敌攻入,都是幌子!皇子内争才是真的啊。”
“皇上现在也力不从心,管不了了。”
这段时日晏祁听到最多的便是那些大臣对此的议论,直至夏至也未见有外敌攻入,关于晏祁为夺权乱造边国战乱的传闻变得越来越多。这些晏祁无法解释,他不能去说前世便是在最炎热之时战争纷起的。
这些让人心动荡的话语是有人故意传的,晏祁自然知道是谁别有用心,此刻的他不与其争斗,也无心争斗。他只一心想阻止惨烈的战争,于是进宫求见父皇,希望父皇能在西南增加兵力,严防突袭。
“江临西南与南离在年前就已多次发生争执,江临建设官驿之后听闻南离大使正试图笼络边疆各小国,一起对抗江临。前几日得到消息,南离在聚拢大量士兵与琅河西侧,事态颇为险峻。”
晏祁将情况说明的极其清楚,见皇上迟迟没有表态,心中略有一顿,心里思量着或许是父皇也相信了他人的言论,以为他别有用心?
“父皇……”
他才欲开口,门外福吉便带着谢渊进了皇上的寝宫,谢渊在皇上面前行礼,同晏祁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