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南离得江临缔约退回琅河以西,不再越界,期间反叛各国纷纷效仿,复又归顺江临。
然一同前往战场的护国大将军谢渊为国捐躯,战死沙场。
新雪不掩旧哀,江临国的冬天一向冰封雪盖,一寒如此。
七皇子凯旋,终会得圣上恩典,百姓爱戴。
回城之日,举国欢庆,七皇子所经之处,百姓拥街行礼,抛花掷帕,意欲随行之人围堵城门,守门将领不得已再增兵三成。
晏祁仍穿着随他奋战到此的黑色战甲,另披了裘毛大氅,远观近看都好不威风,却难抵一分寒。
战马踏雪,众将士紧随其后进入久违的晏城,一个个都挺直了脊梁迎接属于他们的战礼,这是他们的骄傲,也是晏祁的骄傲。
号角和着重鼓,都城守军列阵在前,脚步声踏出赞礼,围街百姓振臂欢呼,口中呼喊着同一个名字——七皇子。
姑娘们从阁楼窗栏掷出朵朵花束,三两笑闹红了面颊,眼睛却不时溜到领头的那人身上,怕是给自己捏了几重梦境。
惊喜的尖叫嬉笑声忽就传遍了半条街,姑娘们探头去看,见是不知哪位幸运儿的花枝撞进了七皇子怀里。
身侧副将一夹马腹快步上前,干巴巴一声“七皇子好人气”就算是道了喜,晏祁伸手捻起花枝,笑往副将眼前一晃,花瓣轻颤抖落沾染的雪水,晏祁收手别进了衣襟,笑意愈朗。
晏祁唇边的笑只延续至七皇子府外,府中上下立于门侧恭迎,唯独少了最该出现的七王妃。
“王妃呢?”
管事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却是不敢抬起惊惧的脸,“王妃说今日体感不适……”
病又重了些吗?
晏祁心头一紧,笑意凝固骤止,倏然下马,提步冲往府内。
跨入门槛之时却忽然顿住,收回了将要落地的步子,晏祁看向府中某处,僵持片刻旋身甩袖,跨步上马。
他的王妃不过是不想见他罢了,兴许还在遗憾他为何没死在战场上,此刻进去岂不是扫了她的兴、拂了她的意?
突然间的变化惊到了管事,抖着身子话都说不清,“殿下……这……”
“进宫。”
晏祁脸色阴沉沉不似往前,周边一众哪敢不从,就算晏祁没能下马接到王妃乘轿,也没能带其一同前往宫殿去赴宴庆贺。
心中郁气愈想愈深,晏祁不愿低头,在府前闭眼已是最大的让步,襟上的花枝受了冻,一瓣瓣蔫了不少,失了先前明艳,晏祁将其抽出看了一眼,轻哼一声扬手丢在了风中。
万马万蹄,碾碎了花瓣最后一丝色彩,终被飘雪掩了残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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