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军副统领统共上任了三个月,吏部尚书应该是在副统领上任不久就会知晓人事变动了,而为何到事变之后王昌裕才将此事说出?
田菀君有些不满,语气便带了些不敬:“那皇上为何定了王昌裕渎职的罪,罚了他的俸禄便了事?他的罪责那么轻么?”
如此玩忽职守,有意隐瞒,就一句不知道就翻篇了?那这个惩罚未免也太轻了点吧。
光赫听得出田菀君的语气,淡淡扫了她一眼,闭了眼睛,沉默良久。
田菀君继续说道:“还有那石普风呢,既然他知晓一切,那他隐瞒不报,没有罪么,为何他却安然无恙?”
光赫继续沉默。
田菀君见光赫故意闭了眼睛,不予回应,心里已经有了些隐隐约约的想法。或许皇上不是不知道这里面有隐情,甚至,匆匆结案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有人保他们。”光赫突然轻声地说,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如果不是屋里安静如斯,田菀君根本就听不到这句话。
有人保他们?有人敢从皇上面前保人?这天阳国,能从光赫皇上手里保人的,还有谁。
普通的皇亲国戚哪有这么大的权力。数来数去,也超不过半只手。田菀君想了一圈,也只想到三个人,一是太后,二是太傅,三是右相。
相传太后当年不仅宠冠后宫,还是后宫最为聪慧的女子。先帝时时将其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对朝政颇有见地。
不久后,先帝驾崩,光赫幼年登基,幸得太后尽心竭力教导辅政。又在光赫成年后,二话不说,干干脆脆交出了政权。
如此深明大义、不为权势所累的女子,在民间传为一段佳话。
如此看来,太后首先被排除了。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吏部尚书王昌裕这种渎职行为,应该是为其所不齿的。
再说太傅与右相,皆为先帝托孤之臣。
先帝驾崩时,光赫尚幼,可先帝爱屋及乌,光赫母妃盛宠,惠及光赫。先帝力排众议,执意立光赫为储君。
光赫之上尚有九个兄长,个个盯着皇位,虎视眈眈。
先帝便将孤儿寡母托付给太傅与右相。
两人不负所望,太傅负责教导,右相负责朝政,一起协助光赫坐稳了皇位。
这样看来,他们俩人也没有理由为王昌裕和石普风求情。
除非,这两个人有特别的关系,亦或是特别的身份。
想到这,田菀君正想问,却见光赫闭了眼睛,呼吸均匀,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显是累的睡着了。
田菀君失笑,或许光赫心知肚明,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而已。
罢了,既然光赫答应自己要翻案,那迟早还是会让自己知晓。反正明日还来,也不急在一时。
再说了,在这里叨唠了半天,光赫他有伤在身,还是让他先好好休息。
况且现在有了些眉目,也有了些疑点。比如,这户部侍郎石普风,为何会出现在御书房指证田良才?他与吏部尚书王昌裕是同一势力的?他有什么目的?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需要了解清楚,先回宫再说。
待田菀君离开后,光赫幽幽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