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起身又要离开接水的丫头,问她:“那些人是不是又快来了?”
青年一身尘土,脸色苍白,嗓音沙哑地跟一面破锣一般。小游本就连累了他,此时听他关心自己,更是愧疚之心潮水般涌了起来。
“没事,你不要担心。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了。”她轻轻道。
“少爷,你休息,我,我还是帮你继续去找水吧。一会儿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说完,不待谢燃拒绝,她又一阵风似地离开了。
谢燃张张嘴没说话,也有些被自己嗓子震住。他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这个状态,能活着走多远都是悬念,还想带小姑娘逃跑,真是不自量力。还不如叫她自己跑来得快些。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想要坐地更舒服些。
整理时却瞟见自己掌心一道血痕。他手掌握了几次,不痛,又拿袖子蹭了蹭,露出脏兮兮的掌心。不是自己的血。
那小丫头还受伤了吗?
待丫头再过来时,他便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没找到明显的伤口。
“你止血了吗?”他拖着疲惫的嗓音问道。
丫头正在将洗好的果子逐个用叶片包起来,闻言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没有受伤啊少爷。”
随即才意识到什么,脸瞬间白了许多,立刻扭过头来看谢燃的表情。
但谢燃却无暇在意这一点,他的头又开始猛烈疼痛来起来。以前跑完三千也没痛得这么厉害过,按他的经验,自己今夜怕是不好过了。
果子很甘甜,也不知道丫头在哪里找了这么多。
他吃下几个,便躺在稻草上,闭着眼睛,脸上缓慢皱了起来。
头太痛了,八成是发烧了。荒山野岭也不会有什么药。他不忍心再麻烦丫头,自己也实在说不出话,神智已经陷入了虚无的迷雾中。
隐隐约约听到丫头喊了一声:“姐姐……”
脑子却已经无暇判断发生了什么。
朦胧中有人喂他吃了什么,又将他的头抬起,枕在自己的腿上。那人微凉的掌心覆盖在谢燃额头之上,高烧中感到十分的舒适。
也不止是这双微凉的手,仿佛那个人自带什么安心的气息,一走过来,他的灵智便安心地愉快地疲劳地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之中。
梦境中,他喃喃了一个名字。那双按摩着他额头的纤纤细手便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