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虚虚环住无歧，依旧无法触碰，但是可以给她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拥抱。

“等我。”他说。

走到门前，他伸手触碰墙面，果然手也穿了过去。他走出门，站到走廊中，又伸出手触摸，这次碰到了墙面。

很方便嘛，谢燃自嘲地想，连穿墙术都免得用了。正好现代也很难有足够灵气使用穿墙术。

他坐在与无歧一墙之隔的地方，从手环中拿出一粒小小的种子。他摩挲着种子，放在掌心，一边用灵力温养，一边靠在墙边坐下，闭上眼睛浅眠。

凌晨周姨推开门进来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

宋无歧睡的很早，却一夜都没有睡好，“谢燃”果然如他之前所保证的，一直睡在地板上，没有越雷池一步。她半夜几次惊醒，总觉得谢燃就在自己身边，却看不到人。她失望地注视向地面上熟睡的人，却无法从熟悉的眉眼和神情中汲取到任何力量。

她转过头，面向墙那方。心中仿佛有一个小人跳跃尖叫不息：“不是他！不是他！他在哪？他在哪！”

随着时间流逝，小人的声音越发尖锐，搅得她几乎无法入睡。

她睁开眼睛，看向空白的墙壁，突然有些想不起自己遇到谢燃之前的生活。那时候，自己也遇到过很多艰难处境，有像此时一般渴望另外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边吗？

绝对没有。

她敛目无声叹气，她并不害怕回到从前的生活，只是她已经如此喜欢谢燃，总是盼望他能够长命百岁，不要遇到一点磨难。

谢燃夜里寂寂睡了一小段时间，但是也并不安稳。窗外的天色稍稍透出点青色来，他便站了起来，浑身都有些酸痛，才想起家中明明是有客房，自己竟然真的在走廊坐了一夜。

他走到客厅时，鹦鹉也已经醒了，谢燃对鹦鹉作出噤声的手势，又担心鹦鹉看不懂，赶忙走过去打算安抚它。

可是鹦鹉看上去却一切如常，仿佛——仿佛看不到他一样。

谢燃迷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伸出手轻轻地触摸鹦鹉身上光洁如新的羽毛。手没有触觉，但也无法再进一步穿过。他进入了和昨日不相同的状态，此时，恐怕他即使不与另一个自己同一空间，外人也无法看到自己了。

颈侧飘上来一层寒意，谢燃抖了抖鸡皮疙瘩，又看了一眼二楼。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昨日另一个自己没有在自己面前展示任何技术方面的东西，连屋内的书籍都换成了几年之前的东西。而且显然他能够通过屏幕推测自己的大概位置，后来谢燃没有再徒劳地守在一边，如果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新技术，自己守在那里难道对方就会漏出一些来了吗？

或许会引来嘲笑才是吧。

对面那个人，也是自己啊，最了解自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