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飞光叫沈歌时乃卯时,太阳仍未升起来,天边唯有一抹淡白,两人真正起身时却已到辰初,太阳升得老高。
荀飞光令亲兵章梧俦去灶房烧水,章梧俦与董小伍两人提着水过来,沈歌还躺在床上未起。
“先洗澡。”荀飞光低声问:“无碍罢?”
沈歌瞄到他脸上有层薄红,对上目光,荀飞光仿佛受惊一般,飞快将目光转开。
沈歌挠挠他的手心,“不想动。”
荀飞光便沉默地抱着人去洗澡。
沈歌慵懒地躺在水中,问:“荀哥,你十六岁时在作甚?”
“打仗,喝酒,千里追击北蛮。”
短短几个字,几乎能概括荀飞光的前半生。
遇上沈歌时,荀飞光虽还打仗,还喝酒,还追击,但早已有克制,平常看着像书生像儒士,却不像将士。
沈歌陡然升起一股心酸,他伸手握住荀飞光的手腕。
荀飞光不解地抬眸看他,“嗯?”
沈歌忽然不想问荀飞光这些年来的经历,他知晓少年时的荀飞光必抱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侠气,一股豪气荡心间,义薄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