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听得面红耳赤,心里难受得如同刀割。
陆温并未与他说太多,只是敲打一番便作罢。
他考虑过将元生赶出府去,但那样陆子修必定会想方设法将人找到,自己反倒失去了对元生的控制;若是直接取了元生的性命,以陆子修的性子,恐怕极有可能与自己心生嫌隙。
元生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对旁人的询问打探毫无反应,失了魂般坐了一整夜。
自此以后,元生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陆子修的差距,他见不得陆子修每次期盼过后失落又无奈的神色,下意识便想一如既往地亲近他,可想到陆温的话,又硬生生止住念头,如此反复,折磨得自己心神俱疲。
陆子修看着他六年,对他极为了解,即便一开始有所误会,时间久了也能看出他拒绝自己的真正原因,不知该为他喜欢自己而高兴,还是为他心结难解而叹息。
陆子修对元生有着超乎寻常的耐性,耐心地等他长大,耐心地开解他。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元生本就不是铁石心肠,只是起初年少,感情尚可压下去,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对陆子修的仰慕变得愈发不可遏制,见陆子修三年如一日地关心着自己,期待着自己的回应,他如何撑得下去?
元生几乎在做最后的挣扎,差点就要妥协,可惜世事总不顺他意,陆温将他名字添在礼单上,轻描淡写便决定了他的未来。
他要被送去丞相府了,离开吴郡,离开陆子修……
临走前,元生收拾自己的衣物,想着以后去了丞相府,砚台用不上了,便打算翻出来送到陆子修那里。自从上回被人栽赃以后,陆子修干脆就让他将那砚台拿回去放在自己的住处,用以告诫其他人,可这回他将住处翻了个遍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