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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延英殿前,便瞧见个和他家大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端正的立在一侧。

柳世番忙拱手为礼。

那是天子的十四子李怡。因年纪小,不怎么为外臣所知。去岁秋天迁到十六宅后,开始参闻政务。按惯例,皇子们往往封王后才迁居,但这位皇子却至今没有封王。然而要说他不受宠,却又不像这么回事天子令他在政事堂行走,病中又独留他侍疾在侧。

一个势单力薄的孩子罢了,柳世番也说不出他的优劣。只觉得这孩子谦逊沉默,很是尊重朝臣。

但也不能说他就没令柳世番刮目相看的地方病中侍疾,何其招妒?可不论澧王还是太子,却都没将他视为敌手。

那孩子也拱手还礼。

柳世番也不知怎的,见四下无人,脱口便问了句,“陛下今日……”开口便觉不妥,忙将话咽下。

然而十四皇子竟听懂了,简简单单两个字,“恤问。”

柳世番愣了愣,便向这个半大孩子点头致谢,拾步入殿。

继宰相遇害之后,新任宰相的家眷也遭遇报复,天子不能不震怒。

但果然就如十四皇子所提点的天子并未趁此时机向柳世番询问,是否该继续剿平藩镇的叛乱。

就只是恤问罢了。

柳世番何其聪明,意识到这一点,立刻便明白了天子的顾虑去岁柳世番自己差点被刺杀,今岁他的妻女又差点惨遭报复。天子怕他私情所致,难以客观公断的考量战与和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