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出生就没了娘,虽有个爹却也跟没有似的,确实不大能体味令狐十七的感受。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云秀便安慰他,“二姨肯定认得他啊。不过他很早就死了……”她掰着手指头给令狐十七算了算时间,“他死后三四年,二姨才嫁到你们家。又过了一二年,才有了你。到如今都十七八年了,二姨恐怕早就不记得他了。你跟他闹什么别扭啊。”
令狐十七冷笑,“你知道得真清楚啊。”
这会儿跟他吵架,根本就是欺负人。云秀便忍了一忍,“……是你自己要问的。”
令狐十七“哼”了一声,没再争论。过了一会儿,才又道,“……才不过十七八年,未必就已经忘了。”
“十七八年很长的。”云秀便强调,“我们两个从出生就是兄妹,到如今满打满算,认识也还不到十二年呀。”
令狐十七气结,干脆低头看书,不再理他了。
云秀不明白他又发什么脾气,托着腮帮子看了他一会儿,也扭头打起哈欠来。
云秀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她和令狐十七头靠着头坐在墙边,缩在一条毯子里令狐十七还在熟睡。
外间烛火依旧烧得透亮,然而人声悄寂,只秋虫凄鸣。
除了轮值的丫鬟,旁人都睡去了。
但云秀看看自己和令狐十七睡着的姿势,觉得她二姨应该还没回正院儿来。
否则怎么着,令狐十七现在都该美美的躺在一张骄奢淫逸的床上了。
她活动身子,站起来。
见令狐十七还没醒,便悄悄出门唤了个丫鬟进来,一起给令狐十七收拾了个地铺,扶他躺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