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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她阿娘也忧心忡忡的来规劝她——不要嫉妒,实在不行就给姑爷纳几房姬妾吧。姑爷对你好,是你几世修来的,你可不能断了他家的香火啊。

郑氏:……

郑氏苦闷、焦虑。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要是生不出儿子来,就仿佛是锦衣夜行。她的人生再花团锦簇又怎么样?她厌恶的人只消一句“她又没儿子”,就能闭上眼睛自我宽慰,就能觉着自己那个除了有个儿子外一无是处的失败人生,竟比她还圆满了。

这怎么能忍?

她辛苦经营的美满人生,若不能全面碾压这些让她厌恶的人,令她们哑口无言、自惭形秽、羡慕嫉妒恨……那她过去那些气岂不是白受了!

此一遗恨,隐隐已超过云秀,成为她最大的心疾。

郑氏抚着肚子,心烦意乱的思忖着——她还得替秀丫头压下去。

不压下去也不行啊……云秀“替父尽孝”出家三年的事,连天子都过问过。万一事情传到长安,有心人稍一琢磨,自然就要问“这三年之期已过,怎么还在蒲州”。倒是可以解释说“她自己不肯还俗”,可旁人难免又要问一句,“为何不在长安修行,非要父女隔绝,是不是继母从中作梗”。迟早还得归咎到她身上。这就又应了柳世番哪句“你若戕害子女,旁人谁敢娶你的女儿”了。

何况,牵扯到风化大案。对家中其余闺阁女儿的名声,也大有损伤。

烦乱之际,郑氏忍不住恶毒的想——秀丫头怎么不干脆自裁呢。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怎么还有脸活下去!正负气着,忽觉腹中胎儿踢了她一脚,忙又一醒——阿弥陀佛,这不是她的本意,神明千万不要听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