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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的脸上绝没有轻薄之意,而是以着一种无尚虔诚的神情替我纠正着手指的位置。心中正掂度着他究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还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就听得他淡淡地道:“你不是要锤炼心境么?如今你的心思乱如野草,何时方能一派清澄?”

这……我说,方才你那番冠冕堂皇的话不会是为了吃女学生的豆腐而故意说的吧?!会不会所有的女学生初入门时你都说了同样的一番话?——上了个帝!这个班里可全都是未成年的小萝莉呀!难道这猥琐大叔喜欢□?

正进退维谷间,忽听得门口有人说话,道:“贺兰,我们先回去了,这里晚上就拜托你了!”

循声望去,见是两三个教画先生模样的人,胳膊下夹着画具,正往教室内探头。

“好。”慕先生泰然地将头一点,我清楚地看到这几个人其中的一个悄悄儿地冲我眨了眨眼,仿佛在祝贺我艳福不浅的样子。

待这几人走后,慕先生继续回过头来教我握笔的姿势,见他表情十分认真,我也连忙收敛了心思,仔仔细细地学,好歹岳灵歌这肢体还不算笨,不多时便学了个像模像样。

“今日便到这里罢,明日来了先从画蝌蚪学起。”慕先生松开我的手,接过我手上的笔,边收拾画桌边道。

“慕先生晚上不回家里么?”我偏头问他。

“阆苑里每晚皆须留人巡夜,有些学生是专为了当宫廷画师由各地报考来的,都在阆苑里的住着。”慕先生答道。

我回了座位收拾好自己的画具,抬头又瞧了墙上的那仕女图一眼,忍不住轻声道:“借画寄情固然是好,然而若总把忧伤挂在眼前,只怕画上的人也会不开心的。”

慕先生不由慢慢站起身望住我,腰畔一枚青色的、被编织成“风”字的络子安静地垂在他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