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道:“江北近日旱灾严重,我明日便要启程,以临时巡按的身份前去依旨放粮。”
“从此后不做京都知府了么?”我扬起眉轻声地问。
“很遗憾……”他又是自嘲一笑,“放粮回来还是要继续同灵歌你待在同一座城里的。”
“这是个好消息,”我含笑道,“京都里若没了季大人,不知又要滋生多少盗贼呢。”
季燕然眉头轻皱,眼底里抹过沉沉的颜色,低声道:“灵歌……”
“灵歌预祝大人一路平安。”我依旧含笑,浅行一礼。
季燕然凝眉望了我半晌,突然一声哧笑,仰面长叹,喃喃自语道:“罢了……罢了……如今还能怎样呢……”
我静静立着,直到他带了满脸毫无喜悦之情的笑意冲我欠了欠身,大步迈出了这廊架下,头也不回地去了。
我独自立着不出声地笑了一阵,连自己也不知是为了哪般。
藤蔓廊架下露气渐浓,我由廊内出来,抬首望向天上那新月,恍如谁的笑眼弯弯,我捂住自己的双眼,黑暗中有些眩晕,仿佛被谁由身后轻轻揽了腰抱起,原地旋转着,轻笑着,细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