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事,不能当面好好讲,要这样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千辛万苦性命都不要陪着走到这儿了,为了什么缘故不能一起进去?

突然怒火中烧:这厮费如此心思下如此手段,必定蓄谋已久。亏他竟然忍得住不说出来,一直憋着骗了我不知多少时日,还有脸叫我去西京等他!细细寻思,其实蛛丝马迹早已显露。要不是笃定他不会对自己说谎,懒得追究,又怎么可能被他这般彻底的放了鸽子……

心忽的一沉:我真的……是懒得追究么?还是……害怕追究?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潜意识里就已经觉得,有一个必须面对而又难以面对的问题在前方某处等着。视而不见一拖再拖,还以为至少能拖到西京——谁知来得这样迅速这样措手不及……

“大哥?”子归看出不寻常,直觉缘故在哪儿,试着道,“长生哥哥应该很快就回来的。”

“他走了。”

“啊?!”

“他昨儿晚上跟我说过。我睡糊涂了,一时没想起来。他有别的事情要办,不跟我们一起走了。”语气和神态都变得平淡。

女孩儿大惊。看看大哥脸色,却忍住了。只“哦”一声,不再追问,把梳子递过来。

子释一手拿了梳子发带,一手抓着头发,不提防又发起了呆。

这人……越发闷骚了。“青丝结发”——跟我来这套……

别说,江南才子,还就吃这套。心头一软:他不说,定有不能说的为难之处。他要走,也一定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反正决定了要去西京,顺便看能不能碰上吧——我们兄妹三个日子滋润得很,顾表哥你爱来不来……

半截头发挽在里边,绑好发髻,问妹妹:“瞧不出来吧?”

“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