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去楼下散步了。”那病人道,“家人陪着。”
“哦。”秦恬放了心,看看那些空床的床头柜,确定那些人都吃了药,便问这病人,“鲁艾弗,你想去散步吗?”
鲁艾弗今年三十七,胡子拉杂,他得了白内障,在这时候还很难治疗,但他表现很平静……这儿的人表现都很平静。
“我的妻子已经回去照顾孩子了,她不在。”鲁艾弗道。
“没事,我可以带你下去。”秦恬笑道,“照顾你们是我的工作。”
“那……谢谢了。”
于是,一个下午,她陪散步,陪聊,陪吃陪喝陪上厕所,总算体会到了这看似轻松的活儿内涵的艰辛。
这些犹太人其实都不大爱说话,也不喜欢说自己在波兰经历了什么,有的只是喜欢说说自己的见闻,还有天气,有一个大爷,即使蒙着双眼也捧着一本经书,念念有词,虔诚的不行。
秦恬觉得这些病人很有可能是最幸运的犹太人,虽然他们生了病,但是从苏菲护士长字里行间的意思看,医院无论如何都会庇护他们逃过纳粹的魔掌。
这些从波兰逃过来的犹太人,大多都有他们的故事,有两个甚至和秦恬一样,是先逃到波兰,然后见势不妙,又历经千辛万苦逃到法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