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行径,徐前隔着一道门就似懂非懂了。
他唯一的认知就是,妈妈挨不过爸爸,所以他报了警!
眼前的徐前,悠悠踱步到梁京靠近的左车门处。他敲她的车窗,七岁的孩子,像极了再沉静的大人不过,或者他们徐家教养出来的男儿,要么纨绔要么早慧。
后者依他的意思降窗下来了,其实小孩还未张口时,梁京已然明白了他的身份。
徐前解锁开从爸爸那里偷来的手机,他展开一张照片给梁京看,“是你没错吧。”
“……”
“所以你是我妈妈的女儿?”徐前愤恨地望着梁京,两只眼睛红红地,像困兽嘶吼前的可憎状。
“你才不是!你从前是个野生的,现在对于我和我爸爸依旧是!”
徐前下一秒就伸手要来揪梁京的衣襟,后座上的人根本来不及喊不,驾驶座下来的关望亭就一把叉小鸡仔地把徐前往地上狠狠一搡。
“哪来的小王八蛋,眼睛长在头顶上,人没竹竿高,倒会动手了!”
“住手!”
不远处有人喊。关写意护子心切,根本没看清车里的人是梁京,只看到一个司机撂前前的行径,她本就窝了一晚上的火。
大步流星过来,上手就给了关望亭一巴掌,“啪”地,响亮干脆。
梁京推门下来想拦阻解释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
关望亭到底是个粗人,他贸然挨了一巴掌,才想还手过去的时候,梁京喊住他,“关师傅,不可以!”
冲突的当事二人这才勉强照面,关写意足足与关家二十五年没有联系了,
她当初意气出逃时,弟弟才七岁,和前前一般年纪。
命运果然只是转了一个圈。她依稀记得他叫望亭,因为出生的时候,父亲正在望亭镇谈成了一笔生意。
而关望亭对阿姊的记忆早就随时光洗磨掉了,家里唯一一张全家福,也被母亲扣掉了。
前些年搬家,他找出一张旧照片,是阿姊从前的学生照,同别的男生合照的。
底面写着,留与关月纪念。
“阿姊……”
第二十一章、时计渺渺(3)
章郁云在笼沙公馆的那间法式餐厅,梁京起初和沈阅川去过的。
车子泊停好,梁京即刻推门下车。
司机关望亭喊住她,“梁小姐……”他人也跟着她下车。
阖车门的力道很重很闷。
梁京脚后跟不自觉往后退了退。世界多大,它能盛得下那么多人;世界又多小,绕一圈,骨肉全在眼前。
花都酒店门口,关望亭喊关写意阿姊,后者只顿了顿,立刻否了,“你认错人了。”领着孩子就回酒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