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个定军心的人物,说退就退了,章郁云夜里那通电话同舅舅撂了好大的脸,对方还是在喝多的情况下。
甥舅二人除了必要的股东会碰面,其余鲜少聚首。有事,章郁云都是电话沟通。
此次舅舅决然地收下岳师傅的请辞。章郁云昨日下午间就透过舅舅的秘书递话,他不同意。断然就这么更替掉这个老师傅,那么拂云楼他要求撤股了,他顶着他母亲的若干股份,悉数转让抵现出来。
各自撂开手罢。
江远夜里冲郁云发了好大一通火。诋毁后者,无非是在拿个人恩怨清算公司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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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师傅住的地方属于城乡结合处。岳老也算辛劳上进,前些年都是公司派车早晚接送,六十岁才认真考了驾照。
这几年都是自己通勤。
这处喧嚣吵嚷处,临街的北巷,人比车多,车又比人乱。章郁云才从车里下来就被难住了。泊车处有处低洼,他险些一脚迈进去,身型闪躲的时候,像极了那种没吃过苦头又被流放的多世子。
事实他也是,最后半截,三世子。
“三世子”拿西服里衬里的方巾捂鼻,看这老巷口的一事一物,一人一影,都像是落了灰一般的不顺心。
再途径巷子口一块垃圾堆积处。那斑驳着脏渍的绿色垃圾箱上,趴着只流浪猫,垃圾箱天不亮就被清收了,那老猫也不像是寻吃的,只倦怠懒媚地蜷着,黑黢黢的尾巴挂在箱口的边沿上,下一秒,弹跳落地,无声无息。
章郁云顿在那儿,由那玩意先走,看着它迈着落拓的猫步,直至消失不见。
梁京不禁好笑,“你怕猫哦?”
某人正经拽着她的手,“是怕脏。”
下一秒,保良看清他们,赶赴过来。章郁云才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梁京。
后者跟着他后面,悄然地在笑。某人像后脑勺上长眼睛了,他忽地回头来看她时,梁京正窃喜般地嘲讽,
“看着些脚下。”他眉眼间全无情意。
梁京跟着他,也问他,
“看什么?”
章先生傲慢地收回目光,“狗.屎。”
第二十章、浓情淡意(5)
虽说也是独门独院,但这里市井味要重一点。土著的人家为了更好的生活,把自己的楼房隔出一间间来出租,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约定俗成的群居所。
有人的地方,就有路,有贩夫有走卒。
章郁云把这些,统归成营生。
他可以不适宜这里的环境卫生,但没多少眉高眼低,通通都一样地活命罢了。
一箪食一瓢饮,一日三餐的本质是一样。
快到中午的太阳有点烈,保良见章总的女朋友也没带把伞出门,正巧路过小卖店,他说给梁小姐买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