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京想成为这样的人。她说着,从黑丝绒托盘里挑中一个黑色金边带着香家logo的耳夹,摊在手心里,表示她选好饰品了,
“章先生,你信嘛?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也会好好活着的。
但是遇到你,只会比那样的预见多点……颜色?”她一时拿不准贴切的词。
“什么颜色?”某人轻佻问。
姑娘不理会他:“黑白到彩色。”
章郁云冷哼一声,问,“今天什么日子,有人嘴这么甜!”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分明是绿色!”
对面的人自行戴好一对耳夹,左右亮相着半张脸,要他帮忙检查可妥,再劝退他的闲情,“可惜这里面没有绿色的,不然我一定戴。”
章先生被K.O.了。
慈善会下半场到时刻了,秦晋上来催章郁云的时候,顺便跟后者更新了与会嘉宾的情况。章秦二人耳语完,章郁云重回梁京身边时,问她,也提醒她,“徐先生今晚原本没女伴的,……他太太临时过来了,你OK嘛?”
梁京犹记得一周前,秦晋说起章爷爷这个慈善会,徐起屾所在银行也有捐赠,徐赴会也在情理之中。她既然答应了来,就不会捉襟见肘地再逃什么。
昨日回去探望Elaine,歇在家里,祖孙俩入睡前,照常说了些体己话。Elaine劝圆圆,不见也别一味声张。尤其你父亲那头又知道了,这要是闹起来,别人损失、收益都随他们去。只一条,
你身份捅开了,对你不好,对郁云更没得意之处。
日子安生地过,是最求之不得了。
你母亲那里也难做人,她不来我这里低一次头罢,没得由我看轻了,凉薄;来了也进退两难。圆圆,她如今的家庭才是正经的为人妻为人母。
你看不上她如今赎罪的情意,情有可原。但你要是听神过来她如今的处境,一边温馨稳固的丈夫儿子,一边从前卖女儿的罪过。就该明白,有些人,你不去惩罚他,由他熬着,已然是最大的刑罚了。
Elaine说,无论如何,圆圆生母终究还是比她父亲讲些良心的。
做人还谈留一线。遑论亲缘。
旁人说这番话,梁京或许还会顶真些,不受用。但奶奶苦口婆心地劝了许久,她人还未将养地过来,梁京到底体恤些,只得乖乖地应下受教。
这其中不能不承认,还有些软肋。因为奶奶提及了,也许圆圆和生母的事闹发开,会影响章郁云的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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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会场第一排,章郁云的右手边。梁京其实心里直敲边鼓。她很踟蹰,一方面不想让章郁云觉得自己孩子气,连起码的社交都不能陪他应付;一方面,见或不见,不过是她口头逞的孤勇,那个人真来到她面前,嘘寒问暖些什么,她没准毫无应对的能力。
“轻松点。她再不济,不会跑过来强行认子的。”
章郁云和奶奶一个看观。负疚之人不外是求个心安罢了,她要的是饶恕。所以,梁京才是这场赌局的庄家。
“矜贵点,梁小姐。多少男士盯着你呢。”
“盯着我干嘛?”反而,梁京被章郁云说得更不自在了。
她推推眼镜,一身黑色通勤装。肤白貌美,端正秀气,手里拿着块平板,里面是今晚竞拍的所有拍品的细节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