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陈阳陷入了沉思,这次这封信能到他手里实属偶然,大陈在柔然的势力没有优势,景山更不可能用到大陈在柔然的势力给她送信。他们居住的地点飘忽不定,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明天将要住在哪里。他们没有城池没有农田,也没有定居的习俗。所有的东西都在车上,若是要走立刻就能搬家,大陈大军打过来,这块土地让给他们也没什么,因为这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没有固定地址,通讯是十分不方便的,不过他们也不需要方便。论综合国力十个柔然也比不过大陈,可论战斗力,双方的实力就不好评判了。柔然各部族无论男女老少个个拿起武器就能战斗,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士兵。他们的进攻就是防守,柔然这么大的地方他们随便躲到哪里,大陈的军队也开不过来,休养生息好后他们再打过去。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用这种方式和大陈对峙。双方开战,柔然需要付出的代价比大陈小的多,他们只要打下一个城池,也不需要打下多久,能将城内的财富洗劫一空他们就扬长而去,不用你再来费劲的攻打回去。当然得等到他们觉得东西拿完了,地都被削平三尺才会不留恋的扬长而去。大陈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终于打到柔然的地盘,他们面对的仍旧是草场仍旧是空荡荡,得不到一丝的利益。

景山的这封信能够送到陈阳的手里绝对是用掉了一次中五百万大奖的幸运,陈阳若是想给景山寄信相对来说容易的多,至少景山的居住地是固定不变的,地址明确就很容易将东西寄到。

陈阳有些犹豫,现在他们的立场是相对的,他给景山寄信这件事本身就承担着很大的风险。若是被别人知道,他们两个都会很麻烦,更麻烦的是之后一系列的问题,被有心人从中做手脚,很可能他们怎么出事的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他心里对景山到底还有多少信任他不知道。

当初自己走的那样干脆,等于是将他们推向了险境,他们会不怨恨自己吗。若是联系该怎么向她说自己的联系地址呢,这些年手里也有些暗线,收发信件也不难但肯定会暴露一部分力量。对他来说,每一分的力量都弥足珍贵,他舍不得用他们来冒一丝的风险,若是暴露他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有东山再起之日了。可若是联系得当,景山真的能帮他获得情报,他在这里的地位就不会这么尴尬,今天这些出言讽刺的人通通都不会再开口说一句风凉话。

陈阳心中计较不停,他已经从刚开始收到亲人信件温暖幸福的心情变成现在计算着风险预估着得失。和亲人的联系变成了一场交易,如果好处足够就可以试试,若是不上算就不再理睬。

在你感叹着自己生活不易没有真心朋友的温暖关心,也许是在一开始你就将自己的真心丢了。陈阳已经不记得自己有真心这个东西,这次他完全没有想到用真心这个可能。

第407章 男人可嫁吗

京师的景山公主并不知道她的信件被陈阳收到了,她寄了那么多信件并不是指望某一天陈阳突然给她回信。 准确的说,她从来就没想过陈阳会收到她的信,她连他的地址都不知道,每次寄信写一个完全不同上一个的地址。这些年来她已经将自己知道的柔然所有的地方都寄过信了,她之所以还坚持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希望,好像只要将信寄出去就表示自己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收信人也许某一天突然回来,给自己比小时候还要幸福的生活。

这仅仅是一种企盼,自己都没想着能实现的愿望,人活着总要有希望才能过的开心,她每次寄出去都是一份希望,凭借着这点点滴滴的希望,她才能熬鹰似的捱过最初改变的阵痛。

“阿兄邀月公主过几日要来了,你要好好表现,上次她来我们和她的关系不错,这次最好再能搭上话。”明王府内,景山见过柔妃后绕过他后院的莺莺燕燕直接找到陈明说道。

陈明比前两年更加肥硕,无知的人最幸福,他不是无知只是不愿知道。每天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寻欢作乐好不快活,对他来说陈君瀚若是明天要杀他,他今天也一定好好吃好玩,明天死了才不后悔昨天想吃的核桃酪没有吃到。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来生活,尽情的挥霍生命寻欢作乐,他的身体如实的反应了他的追求,头直接卡在肩膀上,看不到脖子在哪。

他成天在家不出门除了玩就是吃,他的朋友就是家中的姬妾和外面同样在家什么都不管的二世祖,他没听说过邀月要来,这会听到景山这么说原本昏昏欲睡的大脑顿时精神了起来。

“邀月要来什么时候,她来这里住哪,我们要不要去接她啊。”陈明灵活的晃动脑袋问道。

他还不如不动大脑,原本脑袋就是放在肩膀上的,这么一动脑袋好像是可以左右平移的机器人。这年头还没有机器人,也没人见过,所以陈阳隐藏的脖子晃动脑袋的场景就有些渗人。

“不知道,大概也就这两天该到了。我们去接她,怎么接我们可没有被安排接她的身份,阿舅不在了我们连一点势力都没有,你若是有什么办法你说,若是可以我们就按你说的做。”

景山这话就是在嘲讽陈明一点本事都没有,丘中子因非常恶劣的行为被判处斩首后,景山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如同被浪头打过的沙滩,原本地基不牢的城堡彻底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地的沙子。他们兄妹两人被排挤,直到景山嫁人后才稍稍有些好转,只是稍稍而已。

景山的婚事双方心理都不是最满意,可景山年纪到了不能再拖着了,不然真的就嫁不出去了,冯家虽然没有多少权势可到底是世家名门,即使这么多年下去只剩下个名头。景山不得宠,或者说新皇讨厌这个公主,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凡有点手段的人家都不想娶她。陈君瀚没想杀她,她嫁人也不想干预,可她一直嫁不出去他的名声也不好听。冯家就剩下个名头,成为驸马至少还有个虚职可领,景山的嫁妆可不少,冯家这么多人要吃要喝早已入不敷出。双方是能够找到满足自己最起码条件的最好对象,结亲就当是各取所需。陈阳还在柔然,他们和他是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她只有知道朝堂走向才能最大限度保证自己的安全,嫁人后手段和方式都比以前要丰富和灵活的多。若不是有些事她不方便亲自动手,根本不会来找陈明商量这事。

“她会不会自己来找我们,当初我们可是帮了她不少。不过她回去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景山你和她还有联系吗,知道是为什么没联系了吗。当初她和我的关系挺好的,我还想着让她做我的王妃呢,她要是早些来我还没娶王妃说不定还有点可能,景山你既然知道她要来为什么不早点说。她那会长得漂亮的不像话,过了这几年估计更好看了,现在应该是个大美人了。”

景山运了两下气才将拱起来的火气压下去,面对这样的兄长,她真的感到很丢脸也很心累。

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竟然还想着娶邀月,真敢想。也不瞅瞅自己现在长得是个什么样子,三年前他娶不到她,三年后无权无势没有品貌的他更加不可能。

自己明明要和他讨论关于未来的严肃话题,可话题到了他嘴里莫名的多了几分轻佻和色、情。

“邀月这次来应该是要谈合作的事情,我听说老头领身体不行了,她现在和她兄长争夺权力,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找六郎做帮手的。南疆不少势力支持邀月做大头领,你认为你即使没娶王妃有可能娶到她吗。她做了大头领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你嫁给她还差不多。”

景山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亲兄长的说的一文不值,她认为有这样的兄长真是倒了大霉。

“可以吗,我可以去南疆吗,听说南疆的姑娘肤白貌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能去南疆该多好,京师待腻了,要是真能嫁给邀月,她长得这么漂亮怎么算自己都不吃亏啊。”

景山捂着自己的胸口,她真的被气到胸口痛,自己明明说的是讽刺的话他竟然当真还真想“嫁”给邀月,他一大男人竟然还想嫁人,丢不丢人最要命的是这个如此丢人的男人是她的亲兄长也是唯一值得信赖的人。有什么大事还要找他来商量,他这个样子怎么能商量的下去。景山捂着的胸口越想到这些越发的痛起来,自己刚刚说的玩笑话真成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