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很多东西，他没说的是宫中很多人他都觉得陌生，仿佛脑袋里住了另外一个人。他的喜怒哀乐不再是自己控制，有双无形的大手控制着一切。

他想他应该要吃东西了，柔妃的声音是一直陪伴着自己度过最痛苦的时光，本能的他想答应她的一切要求。他根本也没想过，为什么自己没法拒绝柔妃，为什么有些事情像是刻在脑子里清晰，有些事情模糊的根本记不得，他如今没法思考这些，应该说根本没法去想到这些。

柔妃话像是在大脑里下了一道指令，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完成。然而伸出去的手，端住碗时，一股恶心感由内而外的扑来。他干呕了一声，哗的摔掉手里的碗。

柔妃惊呆了，她看着永明帝弯下腰，像是一头困兽般赤红着眼睛不停的干呕，只觉得浑身冰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头直蹿到脑门，惊起了一身的白毛汗。她的身体甚至不能动，惊恐的看着永明帝下一口气就接不上来的样子也没上前一步，她甚至悄悄的后退一步。

她想，她要离开这里。这里太恐怖了，这个房间，这个人都让她惊恐的想要尖叫。

“云娇……”

柔妃还没来得及跑出去，永明帝转过身子，浑黄的眼睛盯着柔妃，嘴巴一张一闭间一股腐臭味直扑柔妃的脸。

“扶我到床上躺会。”永明帝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线，青紫色的手伸到柔妃面前。

怎么会这样，柔妃呆呆的看着永明帝青紫的手，他的臂膀仿佛骨头都软了。伸出的手呈现一种看起来极不可思议的弧度，软趴趴的像是软脚虾。

“云娇？！”永明帝见柔妃半天不动，不耐烦的再次喊了一声。

柔妃从惊恐中被叫醒，眼前这个人还是“人”吗，她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一丝的交集，可如今她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恐惧，颤抖着手扶着那一个仿佛稍微一使劲就能连皮带骨头一起给捏碎的手臂。

“你是不是害怕我呀。”永明帝凑近柔妃，枯哑的声音从嗓子里一点点的挤出来。

“你怕也没用，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你光想让我给你弄好处，当然也得付出点代价了。”“永明帝”桀桀的笑着，虽然还是那张脸，可邪性的气质已经让人认不出他就是永明帝。

“这具皮囊本就是该腐烂堕落，这会能用他来换你们的心愿达成不是非常上算的买卖吗。不用怕我，我们之间可是有那么多的柔情蜜意，你不是最爱我，离了我都活不下去吗。这些天你也辛苦了，我们俩一起去休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