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华之前听萧玉宸的语气,说以前动不得程然,正想着是不是这次顺便要收拾了,却听萧玉宸道:“那程然是个老狐狸,虽还未加入宁王和永安王任何一方的势力,但也举棋不定,还在观望。”
闻言,沈月华有些诧异,她不解道:“可是,殿下之前不是说他是皇上的心腹?”
既是顺庆帝的心腹,又怎么可能转而会投向藩王的阵营?
萧玉宸收起了面前的折子,转头看向沈月华,目光深沉道:“正是因为是父皇的心腹,他才不会那么安生。”
怕沈月华听不太明白,萧玉宸又道:“我那位好父皇,哪怕临死前被迫下了诏传位给我,也到底是留了一手给萧玉奕。”
剩下的萧玉宸没有明说,但沈月华已经隐约猜到了。
即使丽妃母子已经前往皇陵,但顺庆帝那些尚在朝中的心腹们又怎么甘心。
比如,这程然。
念及此,沈月华都要替萧玉宸捏一把汗。
藩王作乱也就算了,这朝中大局看似已经固若金汤,实际上也是暗流涌动。
藩王,皇子,遗臣,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都需要这般谨慎,可想而知这么多年来,萧玉宸是怎样如履薄冰走过来的。
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萧玉宸抬起手指,在面前的棋盘上随意的敲了敲,语气轻松从容道:“放心,我自有安排。”
“也不是拿程然没有办法,我只是想利用他将那些旧部连根拔出来,以绝后患,只是再让他多活几天罢了。”
闻言,沈月华由衷赞道:“殿下深谋远虑,实在是常人难及。”
听到这话,萧玉宸面上却并没有半点儿被夸赞之后的愉悦。
他垂眸,目光深沉的看向沈月华道:“以后你若有疑问,直接问我便是。”
他说这些,不是为了得沈月华的钦佩或者夸赞,他只是不想对她有半点儿隐瞒。
更是想一点一点消除她内心的膈应。
只是,他有些不敢直视沈月华的清亮如水的眸子。
言罢,他垂下了眼帘,看着空空如也的棋盘,神色清冷道:“你需记得,任何事情,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再隐瞒。”
不知道怎的,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月华心头咯噔一下。
她隐约觉得,萧玉宸这句话似是意有所指。
可当她抬眸去看萧玉宸,却见他已经转移了目光盯着眼前的棋盘,并未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