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才沉默良久,背影瞧上去落寞又无助。
班玉英见了心疼的不得了,正想劝阻一番,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祝良才说道:“娘,如有世家上门想要和我们祝家结亲,您一律推掉吧。”
这么多年,祝河与班玉英也就祝良才这么一个孩子。
如今班玉英听祝良才此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这怎么行?!”
京城若因此有风言风语,班玉英倒是不关心,她在意的只有,假使她的小才深陷这段苦涩的单相思里挣脱不出来该怎么办?甚至为此疯魔了又该如何是好?
“难道娘想让看到我成亲以后,那个女子独守空房,永无所出吗?”祝良才反问,在班玉英无法辩驳的时候,他叹道,“娘,我不想毁了那些好姑娘的一辈子。”
班玉英心头一梗,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真是又无奈又心疼,“所以你以后就准备这么守着人过完这辈子吗?”
闻言,祝良才轻笑了一声,回道:“那又有何不可呢?”
殿下为君,他为臣。
为君守这一片江山,愿君此生长命百岁,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终生不娶,守身如玉......
因为顾忌班玉英还在这,古乐安才没有当场冲祝良才闹脾气,他把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心里面第一次如此强烈的盼望着一个人快些死了才好。
—— ——
看着祝良才越走越快的步子,古乐安朝人背影大喊:“祝良才,你这么急干什么?你的殿下又不是今天就会没命了!”
祝良才倒是如他所愿停下了脚步,偏头看来,目光冷得叫人心凉,他问:“需要我再警告你一次吗?”
古乐安瞬间又变成了个哑巴,内心气归气,却只敢冲着男人的背影做鬼脸。
祝良才领着一路东看看西瞧瞧、对西栾皇宫好奇的不得了的古乐安来到了养心殿外,对着常怀微微弯腰,问道:“常公公,陛下可在殿中?”
“在的。还请将军稍等片刻。”说罢,常怀转身进了殿内。
过了一会儿,常怀走出,拱手示意祝良才可以进去了。
古乐安的好奇心也在这时攀上了顶峰。
他必须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能令祝良才这个冰块、木头念念不忘几年之久。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祝良才边请安,边下跪的时候,古乐安还呆呆地站在他身旁,傻愣愣的望着龙椅上坐着的男子。
也许是那蛊毒已经开始在折磨他了吧,男子整个人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病色,像个病美人似的,然而其中却有清雅与明艳平分秋色,如珠玉之辉,星火之灿。
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看的人啊...?
发觉身侧少年呆站着不动后,祝良才压着声,冷冷地叫了人的名字:“古乐安。”
好歹是习过武的人,栾姜还是有一定耳力的,故而倒是听见了祝良才的话,他看着呆愣着、一双眼睛写满了惊艳二字的少年,挑唇微微笑了,像染着日月的清光:“这般可爱的孩子,不跪也无妨。”
可...可爱?
他是在夸...夸他吗?
反应过来的古乐安顿时红了整张脸,他手忙脚乱的跪了下去,请安的姿势不标准,但胜在有趣,学着祝良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叩,叩见陛下,陛下万,万安。”
清朗愉悦的笑声在殿上空缭绕盘旋了一圈又一圈,久久不散。
栾姜向前倾身,托着下巴,笑看着跪下去后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的古乐安,口吻亦是笑意浓浓:“行了,都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