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表示很为难,王爷的人,救一把也不是,不救一把也不是。
只有003在疯狂跳脚:“宿主,我的好宿主,他真的快死了,真的,真的......”
“我骗你今天就送去小黑屋升级!”数据打碎重新升级和直接世界崩坏毁灭数据流,我选前者。
“我的宿主,你是想让他死心,不是想让他死啊!”
他死了世界崩塌我们跟着陪葬,值得吗?这真的值得吗?!
楚倦不说话,闭上眼,关闭系统,不让他继续鬼哭狼嚎,扰人心神。
这些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士心底到底还是软的,最后还是有人看不下去,出去两个人把温暮归拉进了山洞。
偷偷看王爷好像没生气,又喂了两口用破瓦罐烧开的热水,也不敢再做其他的,只把人放靠在石壁上能烤到火的地方就住手了。
他们身上也没什么药,也不敢说脱了人身上湿衣裳,只能这样尽人事听天命。
一夜大雨未歇,楚倦夜半时睁开眼看了温暮归一眼,他仍然没有醒,像是累极了,呼吸也浅的快没有,只有胸腔细微的起伏昭示着人还活着。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温暮归竟然慢慢睁开了眼,一双被雨淋过的眼睛恍然像哭过一般,透着清亮静静瞧着他。
这是第一次楚倦没有避开他的打量:“何必呢?”
温暮归想说什么还没有开口便听见下一句。
“本王已经厌倦了,天亮时本王会派人将你送去临近的村庄,你我以后再无瓜葛。”
他说这话时神色是平静的,甚至手中还在拨弄篝火,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是真的只觉得厌烦,连戏弄都懒得继续了。
温暮归很勉强的牵动了一下嘴角:“我只是,想跟着你而已......”
“可本王看见你就觉得厌烦。”他的声音透着森冷。
温暮归苍白的唇张开又闭合,很久才低声细语的说:“你觉得我哪里不好,我都改。”
是性子不够温顺,还是榻上不够主动,我都能改的。
“你改不了。”
背叛已经发生了,改不了过去,改不了时间。
他的判语掷地有声,温暮归一口一口呼吸着呛人的浓烟,在某一刻他觉得自己学不会呼吸,他一点一点攥紧手中的衣裳,把自己低如尘埃却从来换不回他的回头。
他垂下眼帘,楚倦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拿出怀里的浆果递给楚倦:“王爷吃一个吧,我吃了,真的是甜的。”
那个浆果楚倦没有接,他也没有走。
这一路本只需要两天就可以赶到,因着大雨缘故用了四天,每一次都是他们先到而后温暮归在后隔几个时辰赶到。
到后来将士们甚至会在下雨天提前默默给温暮归留一个火堆,他过去时哑着声音说一句多谢,谁也不敢应声。
终于赶到的时候另一边也马上就处理完了,山洪把路冲垮了一段,半山腰上有一处水库,泄洪般冲下来后头又连日大雨,阻碍了粮草前行。
好在押送的粮草暂时分藏在村子的粮仓里,没有受太大损失。
押送粮草的是楚倦母家的一个旁系子弟,姓秦名文重,按辈分来说楚倦都要喊一声表哥,靖王殿下身份贵重,当然是没人敢这么让他喊的。
但到底是亲络一些,所以才敢把粮草押送交给他。
“王爷先在镇里歇息一日,我已加紧让人用木板铺路,明日粮草就可上路。”
路被冲的七零八落,马匹和人可以勉强通过,粮草用马车拖行,需将官道铺好才能上路,立刻修好路是不可能的,用木板铺过好歹能解一时之困。
楚倦颔首应允,秦文重征用了县令的府邸暂用,但人荒马乱的堆满了要用的木板和木匠,只得让楚倦在镇上的客栈歇脚。
到客栈时他的亲信时不时还在往回望,应该是在看温暮归,看看他什么时候跟上来。
有时候楚倦都觉得温暮归生命力顽强的可怕,不说体力,他们并不是一直走官道,偶尔也会走些熟悉的小路,侦查能力不强的都要跟丢,温暮归虽然跟的摇摇晃晃,还真让他一路跟上来了,没走丢。
那天夜里楚倦洗漱完一身疲倦的走出房门时果然看见温暮归蜷缩在他门口。
四天就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也尖削的吓人,看见他眼里才多了两分神采,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许久才回神一样的喊了一声。
“您说过,我可以睡在您门口的。”
所以能不能不要再赶我走了?
楚倦眉头微皱,最后冷冷道:“去洗个澡。”
嫌弃他歪在他门口脏,就跟以前楚倦出城打猎,猎得好玩意儿回来给温暮归瞧,温暮归还嫌弃他身上血汗一样。
“是。”温暮归心口钝钝的疼,最后还是点头。
他在楚倦隔壁开了一间房,用热水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洗了三遍,身上都快泡的发皱时才穿好衣裳敲开楚倦的房门。
镇上买的衣裳并不合身,显得有些宽大,又更衬的温暮归瘦削,有些形销骨立的意思,拿把扇子就可以说是有名士风骨,瞧在楚倦眼里只觉得命不久矣。
“过来。”
他声音也是冷淡的,并无太多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