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孩此刻却是那么的无助,光着的脚贴着地板不断的往回缩,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他心里崩溃的时候,脑袋里想的还是殷澈,只有这个人才能够给他救赎。
十六岁那年阿姨病逝,家中亲戚无一人愿意收留他,只有在医院和葬礼见过两次面的陌生大叔,在雨天为他撑起了一把伞。
“你阿姨把你托付给我了,跟叔走吧,叔有一个儿子,比你大几岁,性格虽然不怎么好,但是长得好又能挣钱,不过身体不行,你去帮叔照顾照顾他怎么样?”
明明是收留他,却说成要他帮忙照顾别人,青春期少年的自尊心被很好的照顾到。
他永远记得和澈哥的第一次见面,下了三天的雨骤然止歇,天空如一片明镜般万里无云。
他就像是院子里那些刚经过风雨摧残的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和无心打理的外貌,局促的站在门口的阴影里。
车声由远而近,那车洗的锃亮,反着日头的光。
他贴着裤腿的掌心被薄汗湿透,车子非常利落的停靠,车门打开,干干净净的皮鞋往上是透过袜子也瞧得清楚的踝骨。
有些空荡的米色西裤随着吹来的风轻晃。
蔺澄对殷澈的第一个感觉像是会被风吹飞的羽毛,瞬间就理解了殷叔所说的身体不好,需要被照顾。
搭在车门上的手,过于苍白以至于皮下的青色血管,直接就扎进了蔺澄的眼里。
他对殷澈的第二个感觉——玉瓷,要小心对待,轻拿轻放。
殷玉瓷从车里下来,他整个人的颜色都浅淡,无论是发色,肤色还是瞳色,身上又穿着米色,往那一站,薄薄的一片像是要翻过的书页。
阳光偏爱着他,走路的动作流畅,优雅,不急不缓,镜链随着走动轻微的摇晃着,偶然折出一道光,晃了蔺澄的眼睛。
蔺澄第一次见殷澈就有了反应,才十六岁的他完全无法理解,差点要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