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才勉强从一片混沌中捋清思绪,含含糊糊的道:“他安插进来的那两个人,这些日子都尾巴都收得紧,轻易不与人交际……”
“不过陆言和盯得紧,回报说那位回宫前一人,这两人中有一人出了一趟府,取了些东西回来。”
他低低笑了一声,说话的声音慢悠悠的:“或许太极殿那位改了主意,觉得这慢性之药太火缓慢,想一剂药给我个痛快。又或许,他实在顾忌我这身武功,又不想将事情弄得太难堪,弄了些软筋散功的药来,要在五日后做个了结。”
皇帝原本大概是不着急的,但前些日子吐了那么些血,或许就不得不提前考虑起身后事来。
不论是为了自己江山千秋万代,还是为了史书上不沾染上弑杀亲子的污名。
虽只是初秋,屋中的温度算得适宜,又在一个几乎火热的怀抱里,谢恒的心底还是一点点的冷下来。
他几乎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将这样与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说得如此轻松写意?
他心里有些涩涩的干痛,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犹豫了半晌,终于轻轻回抱了过去,想要说点什么,一时却又想不出来。
秦烨一番话才说到一半,情绪还未曾酝酿好,不料太子突然动作,始料未及之下向后微仰,两人便一同跌在了坐塌上。
四目相触,谢恒有些羞恼,又有几分嫌弃自己的笨拙,轻启唇齿还没出言,却又察觉到了点不对劲。
有的人嘴上洒脱如风,脸上委委屈屈,私下里……
硬得难受。
谢恒心里的那点歉疚心疼宛如被狗啃了,一缕散乱的发丝低垂而下,他也顾不得去别,就这么望着他:“秦、煜、之!”
秦烨被他看破心里那点念头,反倒又低低笑出声,语调轻缓的道:“臣又没说假话。”
他宛如偷了腥的猫一样,顺势懒洋洋的靠住,脸上竟有几分奸计得逞似的得意,没什么气力的竖起四根手指:“臣适才所言字字为真,还望殿下……”
“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