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一口气将最紧要的事情说完,然后目光灼灼的望着谢恒,出口的声音却有些艰涩:“殿下保重自身,且不可犯险。”
秦烨觉得自己操心的不行。
他老觉得,太子沉稳精明的皮囊下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
这感觉是难以描绘的,就像是一个被束缚压抑到了极点的病人,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乖巧、安静的做一个易碎珍贵的装饰品,实则内心里充斥着强大澎湃的力量,苦闷的憋得太久了,险些憋出病来。
谢恒并不知道秦烨心中所想,更不知道秦烨已在心中将他上一世的处境心态尽数复原。
他只是觉出些许异样来。
‘保重自身’四个字,说得简单轻缓,可在他听来,眼前的秦烨或许是真正的在担心他的安危。
自然,从秦烨在河西巷对他交付忠诚起,两人已然势同一体,如今秦烨又随行他巡视南疆,两人的利益实则已然绑在了一起。
一旦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秦烨岂能全身而退?就算秦烨真的豁了出去在南疆自立为王举兵反齐,淮王府和武宁侯府也定然是保不住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谢恒就是觉得,秦烨在担心他。
不是担心太子出了什么意外致使自身受损,而是真真实实的,担心“谢恒”这么个人。
一股暖流突兀的涌入心田,初春的夜里,谢恒竟觉出几分温暖惬意来。
谢恒掩去眼底涌现的一抹复杂,脸上的笑意却多出几分真实,道:“此事与当日需要抓那最后一名南周密谍不同,那时事态紧急,如今倒比那时轻松得多。”
这就是应下了。
秦烨心头一块大石落下,之前被扔到旮旯角落的那块石头便又拥有了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