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的咬了咬牙,手里捏着的琉璃茶盏在悄无声息间化为粉屑。
听旁人转述自己的坏话,和亲耳听见有人在自己心悦之人跟前说自己的坏话是不同的。
上次他听见太子转述秦烁的一般作为,可以只当是隔空被狗咬了一口,当个笑料就揭过去。
如今这样亲耳听见才知道,三人成虎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
他知道太子并非偏听偏信之人,如今也全是故作姿态拿捏杨崇,可这样的话听得多了,真的不会种下几颗种子?
屋外杨崇还在继续说话,秦烨已经想好了他的十八种死法。
另一边,谢恒听完这两句话,几无痕迹的扫了一下稍间的方向。
他心头有些好笑,却还是兴致缺缺的用手指敲击着桌案,原本染上艳色的眼角在烛火下有几分潋滟的色彩。
“杨卿这话是什么意思?定国公……虽则为人轻狂些,但也是国之忠臣,去岁父皇召他回京,任你为代总督,他也是一句话未说就回了棠京。怎么,你觉着,他会因为不满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话说到后来,已然没有先前肯定。
杨崇只觉自己一番说辞终于有了用处,忙道:“臣也是想防患未然,殿下细思,武宁侯府与淮王府如今皆在棠京,定国公满族命脉都在陛下手中,他怎么敢直接做出不臣之事?可明郡终究是与南周交壤之地,若有流匪贼寇,甚或敌国暗谍,潜伏入了杜若园,也并非不可能。”
这几乎就是在明着说,秦烨因怕亲人死绝而不敢直接造反,但暗地里派些人搞刺杀的可能性可不小。
太子似是沉默了一下。
室内静默了数息,杨崇才听见太子轻轻的一声叹息。
“那杨卿有何防患于未然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