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朕问你,是吃胖了还是怀孕了

“那些规矩,今晚恰好要用。”霍戎贴近他耳畔:“阿沅若是再说自己不通此事,朕就要怀疑你那三个月,究竟有没有在宫里乖乖学规矩了——”

商沅睫毛轻颤。

若是旁的也就罢了,他最怕的,便是暴君有意无意的怀疑自己那三个月的动向。

毕竟,原主虽和太子勾结抵抗霍戎,但那毕竟是立场不同,可那夜下药刺杀,却是真正的罪不可赦……

“上来给朕看看。”霍戎的声音不容违逆:“那三个月里,教引春官应该教了你不少规矩,也让朕见识见识。”

君后太子妃大婚前,会在储秀宫由教引春官教一些侍奉夫君的规矩,当然包括床榻之间。

商沅石化:“……”

这话没说错,可他……根本不会啊!

那储秀宫的确会讲到身为君后如何取悦侍奉君主,可他根本就没在储秀宫,又何谈演示?

要真的说见识,那也是他和霍戎春风一度,暴君的手段倒让他见识了不少……

可他也不能把那夜暴君做的再做一遍啊,这不是等于自己主动交马甲吗!

一着急,商沅的眼尾晕染出可怜的薄红,在灯火下煞是动人。

“时日已久,臣真的记不清了……”商沅闭着眼,软声拖延着:“等再过几日,那时候陛下和臣也更熟稔,臣去学……学了再侍奉陛下……”

一句话说完,耳朵尖都红透了。

暴君国事繁忙,再过一段会把这些事忘掉吧。

夜色寂静,霍戎能听到商沅急促的心跳声。

他压了压上扬的唇角,心倏然一软:“罢了,夜里的规矩不熟就慢慢学,但白天的规矩你难道也不晓得——”

商沅耳朵一抖,连忙试探:“臣还有哪里做的不妥么?”

什么夜里的白天的,他那三个月没去储秀宫,都还不晓得当个君后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规矩。

商沅心又提起。

霍戎下旨立他为后,也没派人来给他普及过君后的规矩,原书里又没君后这个角色,他还真是担心哪儿做的失礼,让霍戎疑心他那三个月不在储秀宫。

“旁的先不说,这称呼就不妥当。”霍戎噙笑道:“天地已拜,交杯已喝,阿沅这句陛下要叫到什么时候?”

商沅一怔:“难道和陛下大婚之后,称呼上也要有不同?”

皇帝身份尊贵,他记得原书里不管亲疏,都是叫陛下的。

不过原书里的确没有君后这个角色。

霍戎意味深长的看向他:“宫里教引的人连这个都未曾告诉你?按例,私下该叫夫君了。”

说罢,倏然靠近压低声音道:“阿沅对规矩如此生疏,那三个月究竟是去了何处?”

商沅吓得一滞,随之哼唧道:“……夫君……臣当时听他们说过,只是还一时没适应……”

原来本朝君后叫陛下竟然如此亲昵,商沅松口气,还好暴君无意识的将此事透露给他了。

若是他几月过后都不晓得此事,暴君说不定又要对他的行踪起疑!

看到商沅任由自己摆布,霍戎眼眸渐深,嘴角愈发上扬。

大婚前,他怀疑商沅目的。

想着非要好好折磨此人,让他哭不出来。

但不过才今夜,就发现了别的趣味。

似乎自己费了百般周折,就是想看少年红了脸被他欺负。

欺负……

霍戎冷冷的哼了一声。

自己果然对商沅太仁慈了。

若真的说欺负,叫个夫君又哪里够。

“看来是储秀宫没给君后讲清规矩。”霍戎强迫自己压下唇角:“从明日起,白日的职责还是要做到位,按例,君后要为朕煲汤,暖被……”

欺负人要有欺负人的样子嘛!

不折腾折腾,让某人付出些代价,这君后的位置岂不是白给了!

商沅已经想骂人了。

暴君拿谁当傻子骗呢。

煲汤,暖被……

这是君后还是童养媳啊。

商沅翻翻眼皮:“陛下说的也没错,但据臣所知,君后也有自己的小玉玺,还能翻阅奏折呢。”

他当然对批阅奏折丝毫不感兴趣。

但是暴君三令五申说他要进的义务,他当然也要抗争!捍卫自己应有的权力!

霍戎眼眸一暗。

果然,商沅总归是按捺不住,想要借着君后的名义染指朝政了。

霍戎在夜色里扯扯唇角:“那小玉玺明日自会有人给你,朕在内阁议政,你若是有兴致听,朕也不阻你——不过要带着你煲的汤来——”

商沅咬着牙:“好,臣明日便下厨——”

不就是煲汤暖被窝么!

暴君今夜没中药,只要不似那夜强硬粗暴,就没什么不能苟的。

他干!

总之肚子又不会大!

已是深夜,烧热的地龙让大殿异常温暖,朱色的烟罗帐轻轻如波纹般缓缓荡漾。

商沅迷迷糊糊,渐渐沉入梦境。

梦里,自己在婚后苟得不错,暴君一直没有碰他一个指头。

结果还没来得及窃喜,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大到……一看就是好几个月的那种。

商沅在梦里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肚子一看就是婚前有的,说是暴君的,等于是不打自招承认了那一夜的细作之事,若说是旁人的……他让暴君头上长草,暴君能让他坟头长草……

只能每日都小心翼翼苟着。

可还是在一个夜晚被霍戎堵到了角落,冷道:“君后怀孕了?这孩子,怕不是朕的?!”

那幽深的眼眸让人忍不住的心悸,商沅即使知道是在梦里,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没……没有怀孕。”商沅苦恼的捧着藏不住的肚子,连连摇头口不择言道:“是宫内的御膳房点心太好吃,臣只是吃胖了而已……”

少年薄薄的眼皮覆上委屈的潮红,无端惹人怜惜。

“吃胖了?”霍戎冷笑的伸手,覆上他的小腹:“朕把你锁在这宫里,三月已后,自然见分晓——”

锁在宫里?

商沅挣扎:“不……不要锁我……”

霍戎没曾想商沅竟如此快入睡,他毫无睡意,看商沅在自己身边睡得22无比踏实,才压下不甘心,想着先让他睡个好觉再徐徐图之——

结果睡意刚涌上,身畔的人已经张牙舞爪的把被子掀了半边。

霍戎看向身侧睡觉也不安分的小东西,抬手捏住他手腕。

小东西被自己捏了一下,显然很紧张,嘴里还念念有词。

霍戎挑眉。

做噩梦了?

他微微俯身。

“不……不要锁我,我没怀……孕……”商沅察觉到手腕被束缚,声音含着易碎的祈求:“我没怀……”

霍戎沉默。

忽然记起在太学时,商沅便对男人生子一事极为不解抵触。

今夜大婚,心底八成是极怕的。

怕得好。

霍戎勾起唇角,故意靠近道:“阿沅不乖,说好了给朕生的太子呢?”

商沅尚且在梦里迷迷糊糊的,听到生太子这三个字,登时睡不安稳,手脚并用攀附了上来:“……不生!”

说着身子也不老实,明明那么害怕,还要扭啊扭的软软贴上来。

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鬼使神差地,霍戎没有借此时机上前,只闭闭眼,缓缓吸了口气:“你,先放开手——”

商沅还在喃喃道:不……不生太子……”

霍戎沉默。

他嘴上说着要商沅包生太子,但心底深处并未想过和商沅有孩子。

商沅将旧事全部掩盖,和霍从冉断绝后,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君后。

他直到如今,也未确定商沅的心意。

再说那些前尘往事摆在那里,他又如何心无芥蒂的让商沅生子……

父母离心,厌弃幼子。

自己幼年时的悲剧历历在目,他绝不能再次发生。

可商沅却如同找到了躲藏的地方,慌不择路般要往那温热结实的胸口扎。

若是第二日他晓得这是何处,定然后悔莫及。

霍戎贴近,哑声在他耳畔道:“……朕说最后一次,不想生太子,就乖乖滚去另一边睡——”

某人听到“不生太子”四个字,倒是渐渐安分下来,揉揉眼,翻了个身又呼哧呼哧去睡了。

只剩霍戎被折腾得睡意消散,胸膛被那地龙熏蒸得发热,摸到床畔的凉茶抿了一口。

等等……

他不是已经大婚了么?

深夜喝什么凉茶?!

霍戎幽幽转头。

身畔,某个始作俑者却穿着里衣睡得香甜,也许是觉出热了,还无知无觉的解开了胸口处的系带……

霍戎迅速掠开目光:“……”

这么怕怀孕还能睡熟,是该说太过信任自己还是脑袋不灵光?霍戎沉着脸,掀开被子一角,等着那股热气渐渐褪去。

第二日早,便有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服侍帝后二人洗漱用膳。

一个容光焕发,一个神色疲惫。

冯公公的眼神不动声色的掠过陛下眼下淡淡的乌青,又掠过明显睡足了,养得一脸好气色的商沅。

心中一惊……

难道是昨夜……

看不出君后倒如此有能耐,竟让所向披靡的陛下都承受不住了。

荷荷手持巾帕,偷偷望了一眼商沅,眼眸里闪过笑意。

近看君后,愈发让人想起泛出莹润光华的羊脂玉,这样的神仙颜值,她看的话本从此都有脸了。

哼。

怪不得陛下一副纵/欲过度模样。

有了漂亮媳妇就往狠处用,陛下还真是不知节制啊。

一定昨晚把谪仙一样的君后折腾惨了。

无辜霍戎还不知这些人心里在如此编排腹诽他,盯着商沅束着玉带的腰身,闭了闭眼。

罢了。

昨夜是自己亲手将人轻易放走,今日又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