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吉琅樱高举铁筷,猛地向席景宥扑去。
与此同时,佯装熟睡的栗婳坐起身,紧紧握住了吉琅樱的手腕。
吉琅樱慌了片刻,随后紧抿起双唇凝望向栗婳,好似在表明着坚持。
栗婳则面色镇定,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席景宥后,轻声道:“安静地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库房,前头的栗婳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后头的吉琅樱轻轻关上库门。
“我听说了,你入禹途中的事。”栗婳转身面向吉琅樱,“女扮男装,且救下了濒死之际的废王。”
吉琅樱微垂着眼睫没有回答,叫人看不出她的喜怒,更猜不透她的心思。
“你经历过何事,我没有兴趣知晓。”栗婳再次开口,忍不住哽了哽喉咙,“但在这皇宫中的崎屿人,没有谁是一帆风顺的,谁都是历经苦难血泪走到现在的。”
吉琅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万分悲凉。
“可倘若你真杀害了帝君陛下,这皇宫中的所有崎屿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栗婳的语气很平静,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在陈述事实。
吉琅樱愣了下,睁抬起的眼眸中闪过一瞬动摇。
两人终于四目相对,她才发觉栗婳早已湿了眼眶。
“不论是宫女还是宦官,只要是崎屿人,都会连带降罪,处以极刑。”栗婳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只因这儿是禹国人的皇宫,无情冷血、毫无慈悲。”
吉琅樱还是没有回应,心中陷入纠结拉扯。
栗婳侧首转移了目光,平淡的声音稍稍发颤,“想当年我被带到皇宫时,也和你一样,想杀掉仇人再自我了结。可活到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复仇并非如此。”
话语间,她挤出瞬间自我安慰的笑容,又向吉琅樱靠近了一步,认真道:“坚持活到最后,有意义地过好每一天,将那些令我们沦落到这般境地的人踩在脚下,这才是真正的报仇。”
吉琅樱心底的脆弱被扯破,再忍不住胸腔的颤抖,温泪溢满眼眶。
她也想过安稳舒适的日子,可随着心爱之人的纷纷离去,美好的信念也都随之粉碎了。
乱世中,她孤苦无依。
除了仇恨,她一无所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