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席景宥当上帝君的唯一心声。
与此同时,吉琅樱挣扎着被推搡进和吉承康同一间大牢。
夜半清凉,雨势未褪。
吉承康依旧背靠着土墙,是不是从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吟,血泪凝结在他那灰黑的脸庞,皲裂的双唇微张着,呼吸艰难且急促。
吉琅樱再次将玉戒放入吉承康手心,却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他体温的流失,不禁慌张喊道:“爹!”
吉承康沙哑地“啊”了声,抬手在吉琅樱手心慢慢写道:“对不起。”
他想要说的很多很多,对不起没能保护好吉琅樱和汝湘,对不起没能打下安稳的江山,更对不起要让吉琅樱跟着他受苦。
可他再没力气写那么多,更无法表达他对女儿的骄傲。
他的呼吸愈发微弱了。
熠熠摇曳的火光倒影在吉琅樱的婆娑泪眼中,琉璃瞳噙满了绝望。
她还没从情谊背叛中缓过神来,又亲眼看着父亲过世。
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凝结,吉琅樱呆滞望着毫无生气的父亲,还没有接受眼下现实。
“爹......”吉琅樱流着泪轻声唤着,好像吉承康只是睡着而已。
她晃了晃吉承康,终于意识到——
她是孤儿了。
蓦地,吉琅樱的心脏好似要炸裂开来,哭地歇斯底里:“爹!我还没见过弟弟们呢!求求您了,醒来带我回家吧!女儿错了!”
泪水决堤,囚牢回荡着她的声嘶力竭。
无人理会,是苍凉、更是悲哀。
吉琅樱本想着完成这次任务,就能和父亲共享安稳。
可每每看见一丝曙光,都被命运无情剥夺。
短短十余年的生活,她都活在黑暗、颠沛流离中。
大雨打落了海棠芙蓉,水仙耷拉着茎叶。
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竭的吉琅樱连抽泣都再无力气。
仇恨的种子已长成苍天大树,牢檐草垛滴落着水珠。
她抱着吉承康的尸体,平静地可怕,“席景宥,我们从此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