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帝君席景寒躺在床榻上,他面色苍白,身形瘦弱。
自他登基以来,就缠绵于病榻。
被臣诸买通的太医们都说席景寒只是患有时疾风寒,用慢性药物吊着席景寒的性命。
皇太后时萱遣退了侍疾宫女,每日亲尝汤药。
坐在床沿的她手捧瓷碗,轻吹去银勺热气后,才将汤药仔细地喂给席景寒。
“陛下,您可要快些好起来啊。”时萱望着陷入昏迷的席景寒,不由紧蹙起眉头,语气担忧,“百花齐放的季节还未到,我儿如何能生得这般变故呢?”
话音落下,殿门被推开。
通报的侍女踩着小碎步走进寝殿,“太后娘娘,沉丞相来了。”
还没等到时萱同意相见,沉诸已经走到了床榻前。
他没有行礼,佯装歉意道:“臣不知太后娘娘在此。”
三十不足的时萱风韵犹存,尽管脸庞袭满疲倦,也遮不住她的貌美和身为太后的气场。
她直挺起胸膛,始终注视着席景寒,“丞相来这,所为何事?”
“能有何事,臣不过是担心陛下的龙体,担心禹国朝政。”沉诸不满皇太后不予正眼的态度,他的语气也不再恭敬,“陛下未痊愈一天,臣就寝食难安一天。”
时萱不屑地扬起轻笑,暗讽道:“既然您如此担心,为何将有继承皇位资格的宥儿流放至崎屿呢?”
“这是朝廷众臣商议后得出的结果。”沉诸回应地理直气壮,随即反将一军,“可是,太后娘娘称呼皇太侄为宥儿就能置身事外了吗?让皇太侄成为皇太侄的人,可是太后娘娘啊。”
时萱被怼的一时语塞。
禹国皇位世袭奉崇立长,她将席景宥纳入了亲王族谱,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幼子顺理成章成为帝君。
尽管如此,席景宥的正统皇室血脉是无法改变的。
倘若席景寒遭遇不测,席景宥依然可以继承皇位。
而如今沉诸将席景宥流放崎屿,席景寒又性命垂危,唯一的得利者就是权势震主的沉诸。
这点时萱心知肚明,她板起漂亮的脸孔,严肃道:“丞相不必说地如此冠冕堂皇,朝廷众臣商议的结果是假,丞相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是真。”
虽然时萱并未戳穿沉诸的僭越之心,但沉诸还是敏感地睁抬起眼帘,语气稍有愤懑:“臣已一大把年纪了,做什么都是为禹国着想。”
“是啊,丞相一大把年纪了,”时萱终于直视向沉诸,语气挑衅,“该考虑安养晚年了。”
说着,她放下盛有汤药的瓷碗,抬袖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