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看着两个侍卫像对待什么垃圾一样,拖着沈容的身子往外,那露出的半张脸惨白无生气。
明德......
秦顾心尖发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会的,他们还想推立明德为帝,不会让明德死的。
不会的,不会的。
秦顾摇摇头,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
他要想办法,想办法带明德出去才是。
五月八日,秦顾见沈容被侍卫带出去,至五月十日未归。
地牢之中的日子暗无天日,秦顾只能靠自己判断大约过去了两日。
地牢的门倏地被打开,外面此时应是白天,刺眼的光直接照了下来,秦顾被刺的偏了偏头。
依旧是那两个侍卫,然而被带回来的不是沈容,而是白说之。
白说之此刻身上尽是伤痕,一向干净利落的白说之,此刻浑身没一处是好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像鬣狗一般跪着,只有这样他才能跪起来。
他偏头吐掉嘴中的鲜血,用袖子擦了擦。
他往秦顾处爬来,秦顾此刻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世子呢?”他哑着声音开口问道。
白说之动作一顿,随即浑身抖动,几秒后跪伏在地痛哭出声。
这哭声耗尽了秦顾最后的希望,他双手被锁链磨得太久,铁锈和鲜血混进手腕的伤口里,狼藉一片。
他没再出声,身上死气沉重。
良久他才冷静开口道,“哭什么,告诉我。”
白说之跪伏在地痛哭不止,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秦顾自己所见。
“太子.....殿下....我们大人....被斩杀了...”他尽量稳着身子一字一句道。
斩杀。
秦顾眼前倏地恍惚了一下,他轻笑一声,开口道,“你在骗我。”
他眼中通红,失去沈容的恐惧全部涌上喉头,“你在骗我!你知不知欺骗储君是什么罪!你知不知诅咒世子是什么罪!她怎么会死!她根本......”
“殿下——!”
白说之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打断秦顾的话,声音悲恸,“他们逼大人造反,大人不愿,最后斩杀大人,此乃我们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秦顾眼中疯狂,阴狠着声音道,“边疆十三城根本预谋已久!为的就是沈家人,你告诉我他们怎么可能杀了明德!”
白说之也不信,可是事实如此。
大人披头散发的被押上邢台时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双腿已经几乎无法站立起来。
白说之等锦衣卫被押去观刑时,根本无法置信那是他们大人。
他们拼死一战,冲上去拨开尸体头颅的头发,大人的脸也被他们打了,毁去一半,可依稀能看出,那是大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