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轩只道人心如此,嗤笑一声便不愿理会。
可她到底是不同的。
他心里确实担心这她与那些人一样,这时候,他已经不能淡然坦荡地说一声“随他去”了。
“虽然冯萱娘怪不怪我不知道,”白楚抿唇一笑,明眸中缓缓流淌的清流映着烛光,灿然夺目:“但我不怪的。”她道,“不光是你,圣上我也不怪。”
成王败寇,她在历史上看得太多。
她对冯萱娘没有感情,冯家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好比历史书上的寥寥几语,感慨有,可惜有,可怜也有。
但要说恨这么累人的情绪就不至于了。
说起来,皇帝跟周柏轩她还熟些。
周柏轩没注意她生疏至极的一声“冯萱娘”,先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情慢慢平缓下来,这才有心思说起正事,
“此次虽然前来行刺的刺客已死,但他临死的一句话,经有心人解读,说不定就会掀起一阵寻找郑王余孽的热潮。”
是的,冯家人为自家报仇是没有姓名的,只能被归入郑王余孽里,说的好像对郑王何等忠心似的。
白楚忍不住笑了一声,引来周柏轩皱着眉头的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若是大肆渲染开来,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周柏轩眉宇间显出浮躁,又掺杂着几丝忧心,“你的身份迟早都瞒不住。”
白楚笑意收敛,叹道:“这回是我对不起你,恐怕是我连累你了。”
周柏轩一怔,起初没信,直到白楚将这些日子同安王的交锋告诉了他,才换得了他一个无语凝噎的眼神:“原来京城中那些安王的流言,都是你胡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