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时间,早该送了,谁让陛下这儿突然闹起了别扭,非要沈家的三少夫人张口来催,人家催了一遍还不肯给。
李全默默地在心底叹了一声,圣明如陛下,也难得犯了回痴病,他弄不懂的就是,陛下若是喜欢,将人选进宫来留在身边不是更好?
要说身份的问题……陛下虽然不说独断专行,却也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重新换个名字、换个出身,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先例。
总犯不着这样天天闷在宫里,思来想去的,何苦来哉呢!
李全担心来疑惑去,完全没有“白楚会不愿意”的想法,帝王之尊,天下人谁不趋之若鹜,便是不说荣华富贵,单单陛下这份心意便是难掩的珍贵了,那沈三少夫人若是知道,哪会不动容心悸?
那边皇帝听见他的问话,罕见地沉默迟疑了起来。
送不送,那当然得送了。
微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连带着深邃冷淡的眉眼都缓缓添上了一抹柔色。
“送吧。”
终究还是在金玉阁碰面了。
白楚是故意要来告状的,所以张口便是直接的埋怨:“我都病了好久了,您怎么现在才肯见我呢?”
娇软的语调听着不带丝毫怨气,仿若撒娇一般。
那滢滢的明光顾盼流转间仿佛是直直冲着他心窝而来,皇帝面上的一层薄雾般的疏远感散去,缓缓扬起温和的笑意,心是软的,态度却不偏不倚,似真似假地显出几分冷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