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刚想说什么,转瞬又露出几分为难犹豫,皇帝一乐,直说她是装模作样:“有什么话别藏着,刚刚多少大逆不道的话都让你说了,朕怪过你么?”
白楚抿唇一笑,眉眼弯弯好似夜空洒落着银辉的新月,怎么老实乖巧的表情也掩不去顾盼间流露出来的灵动:“不瞒您说,您要是不来,我还真打算在这儿待到开宴为止。”
“其实也不无聊啊,您往对面看看,活脱脱就是一出人生百态。”
皇帝不自觉依着她的话往对岸看去,不过是一簇簇青春正盛的少女们来来往往、说笑嬉闹,别说现在的皇帝,就是他十六七岁正年轻气盛的时候,也不会为这样的情景顿足半刻。
白楚看出他的不以为然,笑了笑:“您不要将她们看作是长于深闺的尊贵小姐,好像成日除了琴棋书画就没别的事情操心,男子们要比官位、比权势,女子们也要比美貌气质、比家世才华、比性情手段等等等等,谁说我们就活得比男子们轻松了?”
皇帝一怔,饶有兴致地问:“那你给朕好好讲讲。”
“哪用得着我给您说?”白楚笑盈盈地抬眸望去,“您身处在后宫深深中,便是众人争夺最大的靶子,如何千方百计、奇招新意,您自己没感觉么?”
皇帝默然,还真去仔细想了想,很是诚恳地道:“其实这最大的靶子还真不是朕。”
后宫中的女人在意权势地位、子嗣前程,皇帝只不过是她们获得这两样的手段、途径。
皇帝想着,他几十年来,往回想想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对他付诸真心的女子,不过到头来总会变的,没办法,这就是这么环境,要是不变,就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