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很害怕那些打量的目光,她没有底气,她很心虚,她怕原形毕露,尽管她的脊背是那样的挺拔,因为美丽是她唯一握有的武器和盔甲。

陆涧带着周粥入坐了位于最前排的席坐。

陆涧臂弯中的那条纤纤玉手,微微地颤抖着。

他想了想,自从陆夏醒来以后,她所表现的一切,都很不正常。

譬如,陆夏不会叫他“哥”,从来没有叫过;陆夏不会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自从阿姨去世了以后;陆夏不会和他共进晚餐;陆夏面对他的设局,不会乖乖就范;陆夏面对这样的场合,从来不会胆怯,任何宴会,她都是女王;

陆涧忽然想起她在苏醒以后,似乎对他说过:

“我不是陆夏。”

陆涧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周粥,此时她浑身上下一件饰品都没有,一件绸缎白裙宛如清水芙蓉,凌波仙子。

“今晚你打算捐赠什么?”陆涧问她。

“啊?”周粥懵了,她还要捐东西吗?“捐赠什么?”

“是舍不得珠宝,还是把保险柜的密码忘了?”陆涧打趣道。

……原来慈善晚会需要她捐赠东西的。确实没经验,疏忽了。看来以后这样的场合,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打听清楚。

接着,很惊悚的事发生了。

陆涧站到了周粥对面,替她把头发拨到了耳后。

“还是小妹你想把身上这套礼服,捐赠了?”

陆涧的语气轻佻又放肆,眼睛却没放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我……”

“我想去下厕所……”

陆涧微笑着松开了她的手,“去吧,洗手间在出门左转的走廊尽头。”

陆夏的熟人很多,去洗手间的路上,被拦截了无数次。

花了平常的三倍时间,她才到达洗手间。

周粥坐在洗手间里母婴间的椅子上,埋首沉默。

好难啊。

她根本应付不来这么多人。

“哎哟,你看到陆夏没?”

伴随着“哒哒哒”刻薄的高跟鞋声,有人走进来。

“以莉,你不是陆夏的好闺蜜吗?刚刚你做怎么不去找她啊?”

“刚刚她和几个男人聊得正欢,我干嘛要去打扰她?”一个甜甜嗲嗲的声音格外具有辨识度。

“她以前不是这个风格啊?你有见过她穿白色的礼服吗?”

“我觉得挺好看啊,挺纯情的啊。”

“不知道睡/ 过男人了,还装清纯。刚刚那两个纠缠不休的男人,八成就睡过呗。你说是不是,以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