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孕六周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直接把她劈晕了。拿着化验单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发呆。
身后是公园,对面是医院,眼前是一条宽阔的路。
眼前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像一帧帧镜头急速而过。而夏绵就像武侠片中被人点了穴道的可怜女主,连眼神都没有波动。
“医生,我吃过药的。”
“药物避孕也不是百分百的。”
“做人流很伤身,你考虑清楚。”
一种无力的挫败和对生活的失望,如同利刃深深刺进心头。夏绵捂住脸,不停地问自己怎么办。
泪水顺着指缝滑下,沾湿了搁在腿上的化验单。
很多人走早路上看到长椅上的姑娘哭泣,从无声至有声再到消声。
短短半天,夏绵觉得自己历经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刻,比酒店那夜更艰难。
直到头顶响起略略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是你啊。”夏绵抬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用手被蹭蹭眼睛,努力挤出了很难看的笑。
“怎么坐在医院门口?来看医生了?”靳祁扬用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夏绵用包包挡住腿上的单据,“走累了,坐这儿歇会。”
她不是腿累,而是心累。
想静又不想太孤独,所以才停在医院门口。这种车来车往的地方,很吵却也很安心。能看到人生百态,能闻到酸甜苦辣。
然而,这仅限于她一个人的时候。
夏绵不想被追问,不想把自己的私事摆在明面,低头用手搓了搓脸后站起来,“休息好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靳祁扬拉住她的胳膊。眼睛都哭肿了,他觉得要是不亲自送回去,整颗心都不会放下。
“别拒绝,顺路而已。”
·
其实靳祁扬刚从母上大人的魔爪下逃出来的。他非常不厚道地把弟弟扔给靳夫人摧残,一个人找借口溜了。
开车路过弟弟工作的医院,终于想起“兄友弟恭”和“手足情深”两个词,这才把车停在路边,拿出电话想找个借口把人从母上大人那救出来。
看着夏绵孤单柔弱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靳祁扬拨通孪生兄弟的电话:“帮我查一下今天你们医院的病人。”
“我的亲哥,医院有规定不能透露病人隐私。”
“那你的休假期就一直就在家里陪妈看相册吧。”
相册,顾名思义就是靳夫人给两个儿子挑女人的影集。本来他还是可以帮忙分担一些的,但前提是他心情好。
显然,夏绵的问题影响着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