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喜老远就朝她挥手,笑容灿烂的像朵菊花,与前日在侧门前,叫也不理时的样子,完全不同。
“小宁子,可算追上你了。”袁喜跑到近前,气喘吁吁。
颜宁道:“你找我啊?”
袁喜忽然一脸委屈地看着她,“小宁子,自从我离开东厂调入乾清宫,一直在陛下身边伺候霜眉主子,也没得空去看你,你没怪我吧?”
颜宁抿抿嘴,也不打算跟他翻旧账,“没有啊,我听说你在陛下身边儿挺红的,想来没空再回东厂。”
袁喜讪笑,“你别这么说,我能有今天,也全靠你帮忙。要不是你教我做逗猫的玩意儿,我也拿霜眉主子没办法。”
原来那小子做逗猫棒是为了他。
冯广于暗中观察,想起那晚一地鸡毛的场景。
“唉,不过,在乾清宫里,也不是我当初想像的那么容易混,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真是生怕有一点儿闪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袁喜叹声道:“若是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宁可留在东厂。”
颜宁眼珠微动,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拐弯末角的提醒我别去乾清宫吧?
呵,人不大,心眼儿可真多。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去乾清宫的。”颜宁笑道:“我颜宁这辈子,只想离开这里,过那种天高任我飞,自由自在,没有束缚的生活。”
袁喜不经人觉察的松了口气,“呵,这我倒是听说了,听说你在太和殿上,曾向陛下请旨,放你出宫。可是,我怕……你想出宫,没那么容易了。”
“怎么会呢?皇帝一向是金口玉言呀,他说了,只要我把木棍互穿的戏法儿教会他,他就放我走了。”
袁喜摇了摇头,四下环视,悄声道:“陛下一诺千金是没有错,可是,你现在已经成了王得顺的棋子,他不可能让你轻易离开的。”
“棋子?什么棋子?”颜宁不解。
“你还没看出来吗?自我进了乾清宫后,王得顺在陛下面前失宠大半,他早已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想着找机会除了我。这次,他看准了时机,想借你的力量把我从陛下身边踢开。正巧你又无心在乾清宫做事,一旦我被陛下遗忘,他也会毫不留情地除掉你。”
颜宁寻思道:“他想利用我,夺回陛下的宠信,这个可以明白。可是,就算他拿我当棋子,成事之后,他便放我出宫了,怎么会除掉我呢?”
“颜宁,你入宫这么久,还没看清楚吗?在宫里生活,不想一辈子被人踩着,就得想办法向上爬,但是你一旦爬得高了,想再下来,只能有一个结果,就是摔死,不可能有人再借你个梯子送你平安落地的。”
颜宁还是不能理解这话,明明是皇帝都同意了的事,我出了宫和这帮太监再无瓜葛,还有什么威胁?
袁喜看出她的心思,接着道:“一则,陛下何时学得会你那戏法尚且不知,若遥遥无期你怎么办?二则,纵是陛下学会了,放你出宫,但陛下已知你的本事,隔三差五召你入宫表演,再引起王得顺的嫉恨也不是不可能。你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