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里眼角猛烈的抽动几下,牙齿咬得咯咯响,盯着颜宁的眼神,简直像要吃人喝血。
他也没想到,头一次来就遇到了行家。但这位国师脸皮是真够厚,都被如此揭穿了,他还在硬撑,那副盛气凌人的气焰,没有半分减弱。
“至于你那所谓的读心术……,噗~”颜宁冷笑一声,接着道:“无非是手边暗藏一支笔,待人喊出他心中所想的字时,你现场写下而已。”、
“你胡说!”阿奇里咆哮道:“如果我是暗中写下,为何殿中无人看见。”
“变戏法嘛,胜在手快而已,眨眼间写好一字,并非难事。只不过,若你真能读懂人心,为何偏偏只能读出一个字。呃……”颜宁一脸坏笑道:“不如,来猜一首诗啊。”
一个字可以写很快,一首诗要写到什么时候?
阿奇里的戏法儿被彻底拆穿,他就像个被当众扒光了衣裳的人,被殿中的文武百官无情的嘲笑,当场又羞又恼,脸胀得发紫。而使者立刻跪在弘德面前,“明国果然人才辈出,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廷内使,就有如此见识,实在令人佩服。”
弘德皇帝挽回了颜面,龙颜大悦,“颜宁,今日你立了大功,朕重重有赏。说吧,你想要什么?”
颜宁想了想,“陛下,真的什么都能要吗?”
弘德皇帝挑了下眼皮,“你尽管说来听听。”
颜宁支吾道:“呃,陛下,小的什么也不想要,只想……离宫。”
闻言,所有人都愣了,这么好的机会,不要升官,不要发财,却要离宫。要说是宫女想离宫,尚且有些理由,可一个宫人,出去以后,能干什么?不能娶妻不能生子,还会被人笑话。
所以有人都不能理解,而冯广和孟长生就更无法理解了。
一个杀手,任务还未完成,就要离开?
二人在心里默默打鼓。
这二人还未开口,旁边的王得顺却急了眼,他好不容易找着个能与姓袁的那白眼儿狼斗的棋子,他不想就这么失去。
他躬下身子,小声在弘德耳边道:“陛下,他既然能拆穿瓦剌国师的戏法儿,就说明他一定会通晓此行。如果是这样,让他出宫,岂不可惜?不如让他留在陛下身边,偶尔还能给您解闷儿呢。”
弘德也不想把这么有用的人放出宫去,但是……
“可是朕已经答应他要赏赐他呀。”弘德小声道。
“陛下,赏赐的办法有很多嘛。”王得顺眼珠一动,想到一个对自己十分有利的法子,“对了,陛下不如就留他几日,等陛下看腻了那些把戏,再放他出宫不迟。”
弘德眼睛放亮,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于是对颜宁道:“小宁子,朕可以放你出宫。不过要等你把你所知道的戏法儿,全部演给朕看过后,才能离开。”
“所有啊……”颜宁有点头疼,那可多着呢。
如果能不用逃,而是正大光明的离开皇宫,是最好的结果。
颜宁虽没能靠这次离开皇宫,但至少有了盼头。
一日盛宴之后,颜宁跟着冯广回到东厂。
冯广一路上一言不发,嘴角微微翘着,看着心情不错。
颜宁只默默跟着,也不敢多问。
到了东厂内堂,此时天已经很晚了,在昏暗的烛光下,冯广重新审视颜宁,颜宁被看得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