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上次见这个孟公公的时候,他就好像认识我似的,说话奇奇怪怪。这次他又为了我专程去求于贵妃……”
颜宁越想越想不通。
“算了,玩权术的人生就一副九曲十八弯的肚肠,像我这种直肠子,还是省省力气吧。”
离开万春宫,颜宁回猫儿房,当她囫囵地又出现在猫儿房院子里的时候,猫老爷和马永的眼神惊得好像见到了鬼。在得知是孟长生亲自跑到万春宫求情之后,俩老头儿就更加意外。
当然,意外的不仅是猫儿房的老头儿,还包括一直在宫里潜伏的东厂眼线。
“厂公。”东厂衙门内堂,赵呈匆忙而至向冯广回事。“属下派人监视新进宫人的动静,今日有人回报,说猫儿房新来的那名内使,前日得罪了于贵妃,今日被于贵妃召去万春宫,本以为必死无疑,可孟长生突然赶到,那内使竟安然无恙的从万春宫出来了。孟长生大费周章替一个刚入宫的小内使求情,属下以为,此人多半就是四杀手之一。”
冯广闻言脸上不禁浮现一抹诧然之色,他一向观人入微,却怎么也看不出那个浑身散发着猫骚味儿的小内使,竟是杀手。
冯广稍锁眉头,反问赵呈,“你也见过他,你看他可像杀手?”
提到这个问题,着实叫人头疼,无论从外形,从眼神,从行为动作,颜宁只是个普通人,而且是非常胆小怕事又无能的那种,可偏偏孟长生又无缘无故的救了他。
曾有圣人言: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孟长生与那铲屎的无亲无故,为什么要救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孟长生安插进宫的杀手。
赵呈可以确定,颜宁就是杀手,但他还是不由得摇头,“不像。……可是,孟长生没有其他理由去救一个毫无价值的人。所以,属下推测,或许是这名杀手善于伪装而已。”
冯广颔首点头,“这的确是唯一的解释。”
“厂公,既然现在可以确定此人便是其中一个杀手,是否要对他……”
“不必。”冯广果断道:“此人既然善于伪装,那本厂公当然要给他个表现的机会。找个借口把他调入东厂。”
赵呈沉思片刻,“厂公是想借此人顺藤摸瓜,抓到孟长生在宫外私训杀手的证据?”
冯广淡然一笑,“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扳倒孟长生在宫中的势力。”
“属下知道了。”
“那么,另外三名杀手的身份可有眉目?”冯广说话缓步到门外,站在台阶上透气。
赵呈随后跟出,站在冯广身后,“其他三名杀手,属下暂时还未有确定,不过,只要日夜监视,相信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厂公您的安神茶。”
正说话时,一个宦官躬身低头,双手捧上一碗冒着热气的安神茶。
冯广随手接过茶汤,对这宦官打量一眼,眉头轻蹙,“沈连呢?”
宦官的头没有抬起,仍深深的埋在胸前,“沈公公不太舒服,已经睡了。是他吩咐小人给厂公送安神茶来。”